于地,尽管在世人眼里扔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更像是一个奴仆。”
“奴仆?”
喃喃重复着这个词语,张浩不禁觉得脑袋有些胀痛。阳圣最后的一些话,确实太过深奥且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那话中透漏出的信息,却无疑在他心底最深处埋下了一颗难以磨灭的种子。
望着张浩若有所思的神色,阳圣发自肺腑的松出一口气,眸中隐藏的不忍之色也是缓缓消散。这几年呆在仓颉戒指内的黑白隧道世界中,他考虑的不仅仅是单纯守住一个秘密,而最主要的是在这秘密披露后,应该如何最大限度安抚前者的负面情绪。所谓神界之外的天地,遥远的不可触也不可及,亦或当年禅乾独创出的魂技更可能是天地世界之内原本就孕育着,只是从未被人发现并开创出的手段。
但。阳圣清楚。禅乾心里也清楚。有些秘密随着张浩踏入神界,不可能还能隐瞒下来。当后者了然一切真相后,落下的心结和所有的未来绝不会简单套在一个弥补八年余年前他人所犯错误的身上,更何况这个人还从头到尾都在用欺瞒真相利用了他?即使张浩无奈之下没有任何回头路和选择,他的一生也只能说是在为别人活着。因此,阳圣绞尽脑汁,勉为其难的用一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强加臆断,一环扣着一环。将事情的大部分根源推给未知神秘的神界至高意志身上,进而给张浩一种误导的希望,哪怕这个种子很残忍,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利用,一旦开了头,便注定没有结尾的那一天。阳圣没有选择,他唯一能做的是,让被利用的人,可以在利用过程中,觉得自己是在为自己活着。仅此而已。
“谁对谁错现在已经不再重要,无论如何。你娘和梦还在神界的未来等着去拯救。想不通,或者现在没有能力想通,就不要去想。只有一步步向前,我们今天谈话的最终问题,你才能寻到究极答案!”
一言落下,感受到张浩缓缓转移过来的冷笑目光,阳圣并未扭头与之对视,道:“或许你觉得老朽的话有些无赖,不负责任或很残忍。可眼下你面临的现实和事实的确如此,走下去,在这个无奈的局中为自己活着,寻找答案。要么,就任意拼凑出一种属于自己想要选择的人生轨迹。”
“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阳圣的话并没点明,张浩心里已如明镜一样清晰。救亲人,阻止邪坤,这两件事无论哪一样都无法逃避,因为自从被卷入三生轮回的那一天,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只不过在这些之后,对方最后的话语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暂时缓和了他对禅乾当年无心犯下大错,以及一直以来选择欺瞒行为的恨意,将不少注意力转嫁到神界至高意志身上。
“没有选择的接受,也是接受。至于过程是痛苦还是享受,一切看自己的心吧。”听出张浩话语间满是无力,可语气已没有刚才无法释然的愤怒,阳圣的神色间也是轻松不少。
“好了孩子,这一片黑白隧道与外界有着不同的时间运转规则,具体差别难以确定。现如今老夫的使命已经完成,当所有一切尽皆告诉于你,这具残躯随时会泯灭。最后记住我一句话。”
转眼瞧见张浩满是萧索的脸庞,眸中闪烁着强烈的复杂之色,阳圣轻叹道:“恨,永远带来的只有毁灭,恨到一定程度,便会在黑暗中迷失自我,最终引来的很有可能是玉石俱焚的下场。退一步,为了自己或自己在乎的人就退上一步,海阔,天不一定空,但起码算是一种对神凡两界功德无量的救赎。”
“咻咻咻”
阳圣的话出口,仿若十分遥远的盘旋于耳边,似有似无。紧跟着,感受到身躯重新被一股淡淡的眩晕和吸力笼罩,目光所落,伴随距离越拉越远,望着前者已然有些扭曲的身形,张浩深深闭上双眼,几年时间沉淀,刚稍稍走出心头难以释怀的悲恸,谁知紧跟而来竟又会揭开一个让他觉得滑稽、残忍,却发自肺腑无法彻底恨透的真相。
这一刻,他真的累了,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好好睡一觉,当睡醒,期望这一切确实是梦境而已。
眼睁睁见到张浩头顶的黑白隧道水纹旋出一团无形的风旋涡,将其扯入其中,望着对方卷起身躯,脑袋埋在双臂间的佝偻模样,阳圣紧紧攥起手掌,当目送着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他嘴唇止不住颤抖的仰天长叹。
“老祖宗啊!善意的欺骗无论出于何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终究仍是欺骗,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会不会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