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和炮阵地给摧毁的事儿---以前的战争,火炮大多是抵近直射的。曲射火力为主的战争,还是少。
洞仙岭上青烟淡淡,看不特别清楚。但山脚下的大量尸体格外刺眼,却不能上去收拾。
“真是一场劫难啊!”
大岛义昌由衷的慨叹,骄狂傲慢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终究还是有更高一筹的强者。
一整个下午,日军也没等来什么好消息。
洞仙岭之所以险要,在与卡的位置根本绕不过去。东侧的崇山峻岭和西侧的大同江,全都在其正面火力封锁范围。除非日军每个人都能弄一身钢板扛着,那还能硬冲过去。现在?只能设法把这里拿下!
天黑时,所有侦察小队都回来报告了令人无奈的坏消息。大岛义昌愁眉不展,又跟一头驴子似的在旅团部转圈。他明白,这次战役的首发优势,已经被他彻底耗尽了。
四十多公里外的平壤,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马玉崑得到施剑飞的上官转交的情报后,根本没有犹豫,立即进城找叶志超和几位总兵头脑们商议对策---这事儿瞒不过去,他也不想吃独食招人恨。
但没有料到,叶志超一听就使劲摇头:“此事绝不可信!区区一介商贾,他就算手里千军万马也挡不住日本兵!若他都能成,还要我们这些厮杀汉作甚?马大人还是踏实守住阵地是正经!”
马玉崑火气也大,吹胡子瞪眼的驳斥:“老子信得过手下将官,他们不会对老子撒谎!老子更相信那杨大老板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再者,这洞仙岭形势图,总不是假的吧?”
施剑飞大才,片刻之间,用极简单的比划勾勒出一幅防御部署图,证明该处的险要。虽然其余的信息模糊化处理,却足以让一帮老军头看出轻重。
叶志超是一门心思想跑路,什么都听不进去:“马大人,你就是说破大天儿来,本官也不准!如此危机之大局,岂容随意破坏?”
马玉崑愤怒的站起来,喝道:“既然判定日军从南路来,就该沿途设防,节节相抗!无论如何,我要出兵,叶大人若要向李中堂弹劾,悉听尊便!”
他态度如此强硬,里头有个信任手下的因素在。另一个,这几天也在不停争吵是不是前出主动迎敌。叶志超一直担心被人抄了后路,迟迟下不了决心。正好,他借题发挥了。
这时候,左宝贵也站起来声援:“前日,我部哨官傅殿魁哨亦曾与敌相遇,其时敌锋正盛。该哨人手不足,故而退却。现今,果如马大人所言遽尔阻之于外,则机不可失。本将附议出兵。”
这就二比一了。
别看叶志超被委任抓总,那是李鸿章的指派,其实并不能服众。
另外将官丰升阿屁事都管不了,手底下军兵纪律又坏,本身是个没本事的旗人,军队都被叫做“鸭蛋兵”,不经磕碰而已。闻言干脆一摆手:“这事儿你们看着办,我随大流。”
另一将官卫汝贵迟疑道:“遵照李中堂谕令,我们是否安守平壤?”
他的态度也不坚决。
到此地步,叶志超也有点动摇。他人老奸猾,心思活络,思忖着要不……试一试?
当天夜里,五路兵马整顿行装。第二天一大早,七千主力开出平壤。左宝贵原封不动派出傅殿魁一哨。马玉崑很有意思,临阵提拔,给施剑飞加了个帮办之职,另派一哨轻兵加紧赶路,抢先一步赶往黄州。
他们这两哨人马的赶路法儿那是急行军,能跑多快跑多快。其余主力,从出城到四十里外的中和,要足足走一天。
9月6日上午,杨浩和施剑飞接到快马通报,确定出兵迎击之事。
施剑飞喜不自胜,认为清军还有救,杨浩给却一盆子冷水泼过去:“施兄弟,我跟你打个赌,如果大军敢开到黄州迎击日军,我输给你十万两银子!”
如此瞧不起,施剑飞心中不免有气,就算再没有归属感,他现在好歹也是当着清军的军官。
思来想去似乎没什么不妥,正色道:“好,那我们就来赌一赌。你这钱就算赢了,我也不会要。大家彼此看的顺眼,权当一乐,我赢了,你请我们全军吃一顿好的就是。”
一共万把人,连吃带喝能花多少钱?几千两撑死了。
杨浩却摇摇头:“我是认真的。刚才我说了,我输,给钱。我要是赢了……。”
施剑飞瞪眼:“如何?”
杨浩绽颜一笑:“你辞官,跟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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