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偶——陆荷的院子里,江崖霜的心腹们也总结出了接下来的任务:“先干掉永义王这个不识趣的先锋,再想办法坑死江崖丹这个绊脚石!总之崇郡王必须登基,咱们的前途必须光明!”
只是两边都挽好袖子做好下场对砍的准备了,昭德帝父子却仿佛忘记兵部尚书出缺这件事一样,一个在福宁宫里边改折子边带曾孙;一个协助父皇处置国事之余常到贝阙殿继续刷孝顺牌坊……
他们两个不急,但底下人急啊——不说备战完毕的那两方人了,就说还没投入到惠郡王或崇郡王麾下的那些临时中立党,都把这次尚书争夺视为下.注风向战,结果这个风向战居然一直不打!这叫他们怎么选择?!
忍啊忍,忍了近十日后,终于有急性.子的臣子按捺不住,上表提醒兵部新尚书的人选……是不是该议一议了?
“急什么?兵部还有侍郎呢,又不是没人干活了。”昭德帝不以为然,“何况如今国无战事,兵部也闲得很!这会立刻弄个尚书上去光吃饷不干活很有意思?等等再说吧!”
太子也道:“如今母后病重,这种不算紧急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议也不迟!”
两位当家人都表了态,暂时不补——上表的大臣固然碰了一鼻子灰,其他人也觉得被调戏了:“风向战没打起来,咱们这态度……表还是不表呢?若押对了倒也还罢了,万一押错……”这可是涉及身家性命全家前途的大事啊!
欲哭无泪的是,“要是索性不押倒也省心,可万一因此被往后胜出的那位记恨了怎么办?!”
尤其是那些现在身处高位的,好不容易在新朝的开国元老中杀出一条血路站到了颠峰,如果因为太孙之争又被踩下去,叫他们怎么甘心?!
一时间整个朝野都纠结得要死——这种时候桂王妃病倒的消息,前朝那当然是压根不感兴趣!
不但前朝,在郭宝林新逝、陶皇后病重的情况下,太子妃得知和氏病倒,也只淡淡说了一句:“着太医院院判好生诊治,务必让三嫂早日康复!”跟着继续去看陶皇后的脉案了。
太子妃倒不是对和氏的死活不关心,而是她以为和氏只是偶尔染疾,问题不大——毕竟这段时间乍暖还寒的,即使给陶皇后侍疾的人多,每个人隔十天半个月才轮一次,但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又上了点年纪,娇气点也不奇怪。
所以太子妃还想着:“到下一轮侍疾时如果母后还没康复,那么和氏肯定已经好了。”
……她还抱着乐观的心情,没打算在下一轮侍疾里去掉和氏呢,秋曳澜听到这消息,心下一动,顿时想起当年之事:“不知道是不是那盒幽眠香到底被用掉了?”
她对和氏这种人没什么同情的,也没想过举报和水金,所以不打算掺合三房这趟已经是多年前的恩怨。奈何这两天恰好不轮到她侍疾,伯母病了,做侄媳妇的既然有空,总不能不过府探望。
到了桂王府——桂王府的前身是前瑞的燕王府,当初江崖霜弃选后,轮到江天骐挑,他就挑了这里。
脸色憔悴的和水金在二门迎住了她,妯娌两个见礼后,说了些唏嘘的寒暄话,秋曳澜就试探着问:“三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还没下结论,我不懂医理,也说不好。”和水金回答的很含糊,“如今只小心伺候罢……唉,但望母亲快些好起来才是!”
她不提大夫还好,一提大夫,秋曳澜猛然想起:“当年外祖父中了幽眠香之毒后,十九介绍的大夫可是一把脉就把出来的!只是没敢说而已!”
现在可不比以前,谷氏母子得位正否,对于江家来说,不正才好呢!这正说明我们接受禅让是为德宗那位可怜的废太子报了仇啊!反正秋风身世没曝露之前,那位废太子存世的子嗣只有一个歧阳郡王——本朝改封顺义郡王——那是人尽皆知的智障儿,有几个人会支持把帝位还给他?!
所以和水金只要了解幽眠香之毒不难查出来的话,应该不会使用它。
“难道是真病了?”秋曳澜这么想着,随和水金踏进安置和氏的院子——到的巧,恰好张氏亲手从小厨房捧了药过来,看到秋曳澜,点了点头:“十九弟妹来了?”
秋曳澜问了声好,随两个堂嫂进了屋,就见重重罗帷后,和氏面壁而卧,心腹婆子、两个丫鬟都守在旁边,还有池姨娘——噢,现在该喊池侧妃了,也不安的揉着帕子,坐在下首发着呆。
见她进来,这些人脸色都有些僵硬:“崇郡王妃来了?”态度显然是排斥,不欢迎的。
“三伯母怎么样?”秋曳澜微微眯了下眼,随即恢复了不动声色,目光不经意的滑过张氏手里的那碗药,温言问,“六嫂没在?”
“六嫂昨儿个晚上守了一晚!”和水金叹了口气,“怕她太累,好说歹说才劝了她回去歇会。”
回答得无可挑剔,但——秋曳澜再看了眼药碗,意味深长的道:“先让三伯母喝药罢,免得一会凉了耽搁药性!”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