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在门口顿了一下,而后迅速转身关上房门,并顺手销死了门。
周萋画手插进袖袋,把装在袖袋里里银票跟戒指用力塞了塞,而后拉一拉衣袖,让自己安静下来,莲步轻移动,轻轻走向屏风,她的手刚触碰到屏风,正要考虑是隔着屏风说话,还是绕过屏风再开口。
屏风那侧的女子,却出声了,“几日不见,周四娘还是这般大胆啊,你就不怕我隔着屏风,刺你一刀?”
这个声音清亮、泼辣,在传入周萋画耳朵的同时,她立刻辨别出声音的主人,应该是那个独自一人进侯府偷人的林珠儿。
周萋画一扭身,绕过屏风,果然看到身穿一袭天蓝色襦裙的林珠儿,正站在屏风下。
见周萋画满脸诧异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林珠儿冲她盈盈福礼,客客气气地说道:“见过周四娘!”
“你怎么进来的!”
自从发生灭门案后,刺史府就加大了警备力度,莫说林珠儿一介女流,就是个稍微陌生一点的面孔要想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珠儿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让周萋画不好奇。
“我能混进你们项顶侯侯府,我就能进这刺史府!”林珠儿不无得意地一擎头,眼眸里竟然泛出少女的得意。
看着这抹青春的气息,周萋画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她恢复的不错。
于是周萋画没有绕圈子,开口继续追问,“我不是让冬雪告诉你,让你先在侯府养伤,待我处理好海宁郡的事。就回去安排你离开洛城吗?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周萋画眉毛微微一挑,“难不成,祖母她又为难你了?”
一听周萋画言语里都是关心,舟车劳顿的林珠儿忽而心头一热,她收起原本嬉笑的表情,换上认真的表情,“四娘子请放心。在大夫人的安排下。那件事顺利解决了,方老夫人与那年秀丽都没有为难我!估计日后,年秀丽也不会拿启儿的事威胁你与大夫人的!”
得知事情圆满解决。周萋画微微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怎么会来海宁郡?”
林珠儿静思一下,眼神忽然变得幽长深渊,“我想了一下。启儿住在侯府确实比跟着我要幸福很多,只要他能健康长大。我这当娘的,心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与其隔三差五的打扰一下他的生活,倒不如让他平平稳稳的在侯府里长大,所以。我决定远离洛城,再也不打扰他的生活!”
林珠儿语气微微一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一把捉住周萋画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但是。周四娘,你答应我的,你必须要做到!你要确保启儿在你们侯府不受到任何伤害,而且,那枚玉观音,你也必须如承诺的那般给他戴上!”
“我周萋画承诺的,我自然会做到,这点请你放心!”周萋画微微点头,并拉着林珠儿坐到了寝房中间的月牙桌前,“但你身上的伤……”
“这个你大可放心,你给我开的方子,我会按时吃的!”林珠儿抬头与周萋画对视,她用力握着周萋画的手,“周四娘,能够遇到你,真是我的福分,日后,若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周萋画浅笑一下,还未开口,却听林珠儿忽然“哦”了一声,“怎么了?”周萋画诧异追问。
林珠儿将与周萋画握在一起的手抽回,弯腰伸手掏向自己的鞔鞋,而后从鞋内掏出一叠成方形的帕子,帕子一层一层后打开,露出一个小纸袋,纸袋里是一层油纸。
解开油纸后,虽然还未看到里面的东西,但林珠儿却没有继续打开,她停止动作后,便将手帕与油纸等整包递给了周萋画。
“这是什么?”周萋画接过来,疑惑地问道。
林珠儿胳膊支在桌子上,娓娓道来:“我昨天就到了海宁郡,也听说了刺史府被灭门的事,怕引来麻烦,我不敢靠前,只在刺史府前面的路上,想着如何鞥见到你!”
“我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你,便打听着想去那伊家老宅看看,你猜怎么着,我刚到伊家老宅门口,就见一抓着双丫髻,穿鹅黄色半臂的侍婢从伊家里急匆匆地朝刺史府赶去!”
听林珠儿这么描述,周萋画立刻猜出这是春妮。
她点点头,示意林珠儿继续说。
“我看她这么着急,便想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跟着她一起朝刺史府赶!”林珠儿眼眸忽而露出一丝侥幸,“你猜怎么着,看门的侍卫见我跟在她身后,还以为我与她是一起的,便放我进来了!”
“那个侍婢沿着回廊,就朝内院跑,跑着跑着,忽然她停下来,看左右没有人,就从袖袋里拿出这个帕子,扔到了花坛里,我看她举止诡异,便在她离开后,捡了起来!”林珠儿看着周萋画,“你看看,这里面装着什么!”
周萋画回自己床榻前,拿来昨晚刚做好的手套,戴好后,继续打开油纸下的纸,当那白色的粉末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纸袋里装得不是别的,正是砒霜!
春妮扔得东西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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