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随着梅安要塞的战争价值被改变之后,这座堡垒也渐渐被废弃,还是直到黄金左道兴盛时期,这个行省的地位被正式确立后,才由一位大贵族私人出资修葺并且进行改建。
整座绿堡占地面积大概在三万两千到三万五千平米之间,具体面积已经无法得知,因为在多次修葺和改建的过程中,都对原设计图上都进行过一些增添和删减。除了城墙的加固外,箭垛数也进行了增加,不过在箭塔方面倒是略微有所减少,同时绿堡内的绿化也新添不少,兼顾了城堡的部分美观。
众所周知,南大陆有五大极为闻名的城堡。
这翡翠古堡——也就是俗称的绿堡,便是与如今虚空公国的黑天鹅古堡、***王国的黑玫瑰古堡齐名的南大陆五大城堡之一。另外两座城堡,分别是位于撒塔加斯坦公国的巨龙古堡,以及厄基里公国的六叶菱古堡。
翡翠古堡依林而建,虽不靠山,但是却也同样只修筑了三面高耸的城墙,围绕着森林的那一面并未修筑城墙。主要是因为这座森林是一片原始森林,不仅面积极为广袤,而且地形还非常复杂,甚至还有诸如无底沼泽、毒雾弥漫之处等天然险地遍布,甚至还有许多极为强横的魔兽,所以是否修筑城墙其实并不重要。
当然,城堡的选址于此,自然也是将这些险地的位置都给利用上的,想要依靠深入森林迂回到翡翠古堡后方通过这处没有修筑城墙的一面偷袭城堡,那断然是不可能的。而这面靠林的一面,其实也是当初修筑古堡的主人为了防止城堡遭到围攻无法从正面突围,于是特意留下了这么一条可以让城堡内的守军撤退的逃生路线。
此时,一队队已经排列整齐了的队伍便聚集在这片原始森林之前。
这些人多是一些老者和孩童,他们的脸上犹有惶恐之色,许多人更是瑟瑟发抖——不是冷的,而是被吓的。若不是此时城堡内还有不少军人模样的守卫正在负责,只怕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慌乱成什么模样,不过就算这样,在靠近林地的这片空场上,那股压抑、绝望的气氛,却也依旧凝而不散。
而远处依旧时不时传来的各种喊杀声,却也彰显出此时绿堡的状况。
一名脸上有一条犹如狰狞蜈蚣伤疤的中年男子面露忧色的望了一眼林地,然后才将将把目光收回,沉声说道:“这些人,只怕没有几个能够穿过这片死地。”
男子脸上的伤疤,自额头起直落右脸颊,中间划过右眼,所以他只剩一只左眼能够观察事物。而这伤疤此时略显殷红,时不时还有鲜血溢出,明显是一道新伤,恐怕不会超过十天之久。按理而言,这种情况下必然还会异常的疼痛,一般人是决计无法忍受的,可是这名中年男子却仿佛脸上全然没有任何伤势一般,给人的感觉沉稳如山。
“我们尽力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回话的是一名头发略显斑白的中年男子,他的年纪明明只是中年而已,但是头发却是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并不是那种银白,而是类似于精气神已到尽头的斑白,“虽说右道那边也是危险无比,可是毕竟还有不少强者坐镇,他们若是能够成功穿越这片森林,至少活下去的希望要比在这边大得多。”
两人正这么说着,却又听得一声轰隆声猛然响起。
这声音宛如天雷怒震,又是骤然响起,粗略一听只怕是会吓一大跳。
不过一晚上这声音都已响起两、三次了,所以不止城墙上两人毫无反应,甚至就连位于林边的那支队伍也都是神情麻木。当然不少人还是略有担忧的望向某段弥起烟尘的城墙,因为他们的亲人此时便在那边奋勇杀敌,为的便是要给他们这些毫无战斗能力的老人和小孩争取一个逃亡的时间,避免成为那亡灵大军素材的下场。
“该我去了。”那名脸上有伤疤的中年沉声说道,“左城墙倒塌的时候,便是摩罗先生力挽狂澜,此时他被那边的战场拖住,想要分身也不太可能了。现在右城墙倒塌,那边是亡灵大军的主力部队,只怕还是得我去坐镇解决。……倒是那只雾灵,恐怕很快就会找上机会来袭击你了。”
“我还能使用一次绝命术。”头发斑白的男子淡淡的说道,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
脸上有伤疤的中年男子沉默不语,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群亡灵发什么疯,昨夜突然发起强袭后就一直死战至今,哪怕损失超过一半了也都完全不撤退,这让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将战死同伴的尸体烧毁,反倒是让它们的兵源恢复了一些。”
“它们急了,只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头发斑白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你和摩罗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汉文斯将军又身负重伤,我们必须将他尽快送到右道那边,那里至少还有一个生命神殿的大祭堂,说不定还能让汉文斯将军痊愈。所以唯一能够和那雾灵交手的,也就只剩下还能施展绝命术的我了。”
“但是……”
“我已经做好与其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头发斑白的中年男子打断了同伴的话,“你还是赶快过去增援吧。要不然那边就要顶不住压力了,如果让那些亡灵大军冲杀进来,只怕到时候那些老人与小孩想要逃跑也逃不出去了,如此一来我们就更没办法将汉文斯将军秘密送走了。”
“嘿。”脸上有狰狞伤疤的中年男子轻笑一声,旋即提起旁边的长枪,然后转身朝着那处弥漫着烟尘的城墙段走去,只一步就迈出了数十米之员,“能够和你们并肩作战,真是我的荣幸。……若我战死,我会以领域自爆毁掉自身,不让他们用我的身体制造出什么怪物进行杀戮的。”
望着这名中年男子离去的背影,头发斑白的男子轻叹一声:“我也是。”
说罢,他便转过头望向不远处的半空。
因为那里,正有一道在兜帽、袖口和衣袍下摆处正不断散发着浓郁黑雾的黑色长袍正凌空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