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巴克吓一跳,一仰头,海边的天色就算黑了,因为海面的映衬都比内陆要亮一些,加上村镇里还有灯光,余光下让他能看清头上的脸,这张趴在墙头的脸,不正是晚餐后跟他一起津津有味分享了香烟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一直靠在围墙角落一大堆砖头上的那个男人,现在看起来应该就是站在那堆砖头上,声音不算很大,也不激昂,但奇迹般的,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巴克面前带头的那些人嘴里还在嘟哝,但绝对没有再使劲挥舞臂膀烘托气氛,而是目光漂浮的左顾右盼。
就因为刚才分享了香烟,就能获得这样的礼遇?
巴克有些吃惊,也不太敢相信,而且这样一个坐在砖头上的男人有这样的地位跟能力?
同样仰头的牧首大人却不吃惊:“斯莫洛夫,撇开宗教上的争论,我希望你能更好的引导你们的信仰,你们的民众走向更好的未来……”口吻似乎也洗去了刚才的激动,平和的拉了拉巴克离开。
原来还跟老神父认识?
巴克试着扶老神父一起往外走,人群没有动。
那个被称作斯莫洛夫的男人开口:“别人是真心为你们好,提出建议你们可以不接受,但不能这样对待善良的人,季洛莫夫,难道你还不明白乌克兰人找到你,怂恿你们跟俄罗斯人争斗,就是让我们鞑靼人出头,把克里米亚搞乱,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么?”
巴克身前明显是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陡变:“不是这样……”
站在砖头上的男人,展开了手臂:“那是怎么样呢?乌克兰人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斗不过俄罗斯人,故意煽动你,难道你觉得你组织的那个……”
噗!
一声好像气枪的消减枪响,打断了斯莫洛夫的说话,夜色下站在墙头的男人原本是那么醒目,却同时也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身体摇晃一下,就要前倾翻出来,可那衣衫褴褛的男人却强撑着把双手推在墙头:“让……他们走,请你们用脑子思考一下,我们和俄罗斯人杀得血流成河,谁得到好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朝着后面一倒,里面一叠声的好多焦急声音看来接住了他:“斯莫洛夫!斯莫洛夫?”
枪声不是在附近,更像是镇子里周围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在东张西望,似乎希望找到那个开枪的人,
巴克却看见那男人似乎中枪摁住的是肩头,大喊:“先止血!帮他止住血,然后找医生取弹头……”
不知道是因为斯莫洛夫倒下前说的话,还是因为巴克这声出于医生本能的提醒,面前原本群情激昂的鞑靼人们无声的让开一条道。
手边也没有急救包,巴克想想还是没有转身进去治疗,扶着老神父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有点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辆从白俄罗斯辗转上千公里开过来的白色面包车被掀翻砸碎玻璃捣烂车门扒掉轮胎,完全变成一摊废铁扔在刚才停车的地方。
巴克看看身后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只是过去从副驾手套箱里取出那个夜视仪,再拆了后视镜上其实一直开着机的行车记录仪,对老神父耸耸肩:“我们走着回乌克兰吧……”
老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