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吸引各方士子。
这一天下午,许久不登二公主之门的他终于登门造访了道德坊的景龙女道士观。正在金仙公主处的玉真公主闻言又惊又喜,当即笑道:“好啊,杜十九郎自从官拜左拾遗,几乎就连个影子都没了,今天总算肯再登门!你倒说说,要拿什么来补偿我和阿姊?”
“观主明鉴,日日早起上朝,晨治公务,午理私务,再加上吃饭睡觉,我哪里有闲工夫?而利用这仅有的闲工夫制成的好墨好笺,可从来都是二位观主最先用的!”
“哦?那我怎么听说,吴道子因为得了你新制的漆烟墨,高兴得四处炫耀这一年都是他专用,也不知道多少人牙痒痒的,这墨却不曾送到我这儿来吧?”见杜士仪为之哑然,玉真公主方才笑吟吟地说道,“不过你回头记得好好宰上他一笔,阿兄如今常常召他入宫作画,洛阳寺观请他作画的润笔何止加了一倍。要不是当初天宫寺三绝,他也不会声动天听,得感谢你才是!”
“不敢不敢……”杜士仪无奈苦笑,随即就对金仙公主拱手讨饶道,“金仙观主,还请帮小生说两句话,玉真观主再这么打趣下去,我可是吃不消了!”
金仙公主只见过玉真公主在自己面前这般言笑无忌,此刻见她在杜士仪面前亦是如此,面上不知不觉就尽是欣悦之色。此刻,她见杜士仪竟自称小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就板着脸说道:“谁让你不来见我姊妹二人,自然该罚!今日你既是自己送上门来,元元说你几句还不行?要我说这还轻了些,如今草木凋零,你不是最善探花么?罚你去外头采摘一支名花来,我们这才放过你!”
杜士仪今日本是冲着王容来的,哪曾料到佳人没见着,这两位金枝玉叶竟如此难缠。如今虽尚未到寒冬腊月,却也已经是十月末的天气,哪里还有什么名花?就当他苦笑连连打算求个情的时候,外间突然一个侍婢匆匆而入。
“贵主,不好了,玉曜娘子的婢女白姜浑身是血地骑马回来……”
这话还没说完,金仙公主就勃然色变站起身来,玉真公主亦然。而杜士仪亦是心中大骇,竟是只觉浑身一下子僵硬了下来。这时候,就只听金仙公主厉声喝道:“人呢?立时与我带进来!”
当白姜被两个侍婢一左一右搀扶进来的时候,从前见过她多次的杜士仪不禁心头咯噔一下。只见她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满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当侍婢松手的时候,她甚至几乎瘫坐在地,随即便声音沙哑地叫道:“观主,娘子……有人劫持了娘子的马车……”
玉真公主登时又惊又怒:“到底怎么回事!”
“娘子本要回家,结果在路上遇到家翁的亲信家人,说是家翁在城外别业,诳了娘子出城,结果出了定鼎门之后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强人劫车……”
即便是在巨大的惊吓和不轻的伤势之下,白姜依旧口齿还清楚,此刻不禁拼尽最后的力气重重磕头道:“那家人跟了家翁十余年,最是亲信,最初娘子并无怀疑,可在路途上觉察出端倪,本待借口有事先行返程,可不想回程途中,那些人还是冒了出来。幸好婢子之前就得娘子授意出牛车上马随行,在那些随从护卫的掩护下逃了出来,否则恐怕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娘子走的是靠伊水边的那条道,恳请观主能派人搜寻!”
见白姜磕头说完这些,便完全伏倒在地,竟是昏了过去,金仙公主只觉得脑袋发胀怒不可遏。吩咐把人带下去尽快延请医士调治,她便厉声说道:“光天化日,东都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等骇人听闻的事,简直胆大包天!去河南府廨,还有洛阳县廨,立时令他们派人追缉……”
话未完,杜士仪便站起身说道:“等官府搜寻,恐怕已经为时太晚。二位贵主可有精干卫士否?我外间从者都是东都土生土长的人,于此间地理全都了若指掌。倘若立刻赶过去,应该还能查到蛛丝马迹!玉曜娘子乃是金仙观主的心爱徒儿,若在贼人手中耽搁了……”
这话他是不敢再往下想,更不用说往下说,而金仙公主以为杜士仪是不忍再说,当即一咬牙说道:“就依你,立时报官,我观中卫士拨给你五十!”
玉真公主亦是不假思索地说道:“随我来的三十卫士,也都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