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通体纯白没有一丝杂色,身材高大,流线优美,柔顺的马鬃在奔跑间随风飘散,就是那眼中都有些许傲气呼之欲出,满是灵性。
马上那人须发皆白,身着纯黑蟒袍,离得远了看不真切,待到了近前,只见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风霜,剑眉入鬓,目露寒光,纵马而来,明明白发苍苍,身体却好似没有半分老态。腰间玉带,足下金履皆是贵不可言,偏偏眉宇间多了一丝草莽气,不似那庙堂贵人一般。
只是富贵草莽融于一身却让人无法说出半分不妥之处,仿若这两种气质本就该在他身上。
徐飞将,三十年来在大楚声名之盛甚至在那谋反成功的河东王陈友谅之上。徐飞将在大楚的声势一半是他自己用实打实的军功打出来的,另一半是谋反成功的陈友谅给的。
三十年前河东王起兵,带甲不过五万,庐江第一战,不听徐飞将建议,结果死伤四万大军,剩下的也都是辎重部队的残兵,算不得精锐。
陈友谅狼狈败逃,本想拔剑自刎,也是徐飞将拼死拦住,为此还挨了陈友谅一剑,受了伤。
大楚兵圣徐飞将从军数十载从未受伤,唯一的疤痕还是拜河东王所赐。
后来徐飞将亲自统兵,先是八百虎骑威震逍遥关,随后夜袭江夏,一步一步把局面控制了下来。
徐飞将生平最著名的一役就是三千铁甲攻破天下这座不输洛阳的雄城。
寻常武将就是手握数十万大军也不一定能破城,他徐飞将愣是三天时间带着三千人攻破了这天下城,震惊天下。
江南人私下曾言若是他徐飞将愿意取而代之,只怕大楚早就换了国姓。那陈友谅也不愧枭雄本色,曾经直言愿意把大楚一分为二与徐飞将东西分治,平起平坐,私下里更是直接叫徐飞将一声徐兄。
可徐飞将对河东王亦是忠心耿耿,不仅拒绝了陈友谅的提议,还交出了所有兵权,愿意告老还乡。
陈友谅不肯,直接封了徐飞将为镇南王,世袭罔替,是那天下七国唯一的异姓王,执掌大楚兵权,权势无双。
徐飞将的封地就是天下城,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以一国之都分封藩王,这等不合规矩大逆不道之事,也只有河东王陈友谅这等谋反之人才能做的出,反正谋反本就大逆不道。
群臣多有疑议,可谁又敢冒着得罪徐飞将的危险去劝谏呢?
不仅如此陈友谅还曾诏告南楚:“只要大楚不灭,徐家就是永世富贵,就算徐家子孙来日犯下谋逆大罪也可免死。”
此等恩宠早就超出了天下人的想象,以至于有人怀疑陈友谅与徐飞将有断袖之嫌,只是世间人谁也不敢去求证。
如今那名动天下的老人正骑马而来,围观的人群悉数跪下,不敢言语。不时有喝声从那跪拜的人群之中响起。
“逍遥关神威营伍长刘长昆拜见大将军。”
“神弓营步弓手周城拜见大将军”
“朝议郎马真永参见镇南王。”
…………………………
军中老卒多称徐飞将为大将军,楚国文官只能尊称他镇南王。
自报家门之人不是如今在朝为官的官员便是那些曾跟着徐飞将平定大楚的将士。低喝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楚八道二十一州,徐飞将无论去哪里都是这般场面,三十多年的戎马身涯,大楚几乎大半的兵马都直接或间接听命于徐飞将,他放个屁都能让整个大楚抖上三抖。
若是平日徐飞将还会向四周挥手表示致意,只是今日却不同,他急着去救自己的儿子,哪有功夫理这些人。
那烟花只有镇南王府重要人物才有,如今王府的人都在为他贺寿,除了那还未赶回的徐东爵,还有何人能放那穿云箭?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下城动他徐飞将的儿子,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三十年前徐飞将怕起兵失败,送大儿子徐东阁去了辽东老家,想给徐家留个香火,谁知道几十年来了无音讯。
后来大楚平定,年近五十才有了第二个儿子取名东爵,自然疼爱有加。
徐飞将自然知道儿子在外面干的那些混账事,可到了他这个位置若是不做些事情自污,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图谋不轨,文帝陈友谅虽然对徐飞将信任有加,可太子不一定就信得过自己,更加信不过自己的孩子,徐东爵的名声越臭也就越安全。
所以不管徐东爵干的事有多出阁,徐飞将都不在意,而且那小子多少有些自知之明,这些年来一个不该惹的人都没有去惹,这一点徐飞将尤为满意。
白马停在了徐子东前面两丈之外,如今场上还站着的除了徐东爵,就只剩下了徐子东几人,围观人群,包括那三个二品高手俱都跪拜在地,不敢抬头。
徐飞将对着四周道:“全部起来,十息之内没有退出百丈之外的,格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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