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们有过同样的经历吧!”苏凡对他微微笑了下,道。
说完,她就起身了。
手上的重量,突然间就消失了。
他的心里,猛地好像缺了一块什么。
想到此,他无奈地笑了下。
是他想太多了啊!
“谢谢你和我聊这些,你以前的事,雪初。”覃逸飞道。
苏凡微微摇头,道:“想要对别人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很,额,比较用正常的心态来说这件事。”
“以前都是很情绪化的吧?”覃逸飞道。
苏凡点头,道:“情绪化,然后,其实更多的是自卑吧!”
说着,苏凡给两个人的杯子里倒上了茶。
“你还想知道我以前做过什么傻事吗?”苏凡道。
“什么?”他问。
“我啊,差点就去自杀了。”苏凡说着,对他笑了下。
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很轻松地说这么一件很沉重的事。
覃逸飞,愣住了。
“自杀?你怎么……”覃逸飞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不可思议。我一直,从小都是很怕死的一个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想去自杀。”苏凡笑着说,端起茶杯喝了口。
覃逸飞却没有她这么轻松的心情和表情。
自杀?他想不到她会自杀,她,怎么会去自杀?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人,怎么会去自杀?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去自杀?一定是因为遇到了痛苦的不得了的事,实在撑不下去了才……
“觉得自己很没用,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个累赘,就,差一点就自杀成功了。”苏凡道,“那天,是我哥救了我。”
“泉哥?”覃逸飞问。
苏凡点头。
“很想要有人来听自己说话,却又害怕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给别人,那些恐惧,那些担忧,那些不自信,那些自卑,所有的负面的情绪,都不敢轻易说出来。因为周围都是关心我的人,他们的每一个眼神,都会让我感觉很,很沉重,压力很大。”苏凡道。
覃逸飞看着她。
“那些人里,也包括我?”他问。
苏凡笑了下,点头。
“每次,我想要开口说的时候,就会看见大家的眼神,那些眼神好像在告诉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都是爱你关心你的,我们都会帮助你,之类的。”苏凡说着,叹了口气,“感觉压力好大,明明是关心,却让人感觉好累。包括那样的空气,包括周围的人,好像要努力给我塑造一个无菌的环境,好像我就是个玻璃人一样,一碰就碎。”
“那样的压力,简直让人要窒息。”覃逸飞接着说。
“是啊!真的是要窒息的感觉。”苏凡道。
覃逸飞也不禁笑了下,长长叹息一声,端起茶杯。
苏凡看着他,心慢慢放了下来。
也许,只有对他说出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他才会把那些压抑在心里的感受说出来吧,那些在深夜折磨着他的、让他努力去逃避的感受!
站在病房门口的霍漱清和覃逸秋,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良久之后,覃逸秋才对霍漱清道:“这样,可以吗?”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叹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挺没有把握的,在小飞的事情上,总是没有把握,好像自己随时会失去苏凡,好像……”
“你,不相信她,是吗?”覃逸秋道。
“与其说是不相信她,不如说是不相信我自己。”霍漱清道。
覃逸秋看着他。
“和她分开的那三年,或许是我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弥补的缺憾。”霍漱清叹道。
那三年,不止失去了她,还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走吧,我们去喝点东西?”覃逸秋道。
霍漱清点点头,便和覃逸秋一起折身离开。
“你,怨过迦因吗?漱清?”覃逸秋问。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
“就是她和小飞这件事,你,怨过她吗?”覃逸秋道。
没等霍漱清开口,覃逸秋就说:“你可别再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这样很不负责任,漱清。”
“我这样就是不负责任吗?”霍漱清不明白。
覃逸秋点头,道:“作为一般的丈夫,妻子发生这样的事,正常的反应是会生气吧,就算不吵闹,生气也是有的吧!你呢,倒不是说我指责你什么,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你,只是,你总是这样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让迦因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霍漱清停下脚步,看着覃逸秋。
覃逸秋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小咖啡店,道:“想喝点什么?”
霍漱清便点了一杯美式咖啡,覃逸秋点了另外一种。
两个人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
这个时间点,人也不是很多。再加上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很轻,完全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漱清,你不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你一直在纵容迦因吗?”覃逸秋道。
霍漱清不语。
“你总是说,是你对她关心的缺失,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当然,你没有足够的时间关心她,这是有客观原因的,你工作很忙,你没有时间。可是,你平心来说,迦因在你的眼里,是你的妻子,还是女儿,抑或是,女朋友?”覃逸秋问道。
“什么话?”霍漱清道,“什么女儿,女朋友?你也真能说的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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