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赵佗把这卷《廊苑律》送给他,也许就是为了提醒刘阚,可不要逾越律法,否则要吃亏的。
“阿阚,阿阚!”
一听这声音,刘阚就知道审食其又喝高了。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就见审食其熏熏然的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唐厉,看样子也喝了酒。
阚夫人正在屋中为刘阚缝制内裤。
说实话,没内裤的感觉,真不舒服。一方面是为了遮羞,一方面也是为了卫生。刘阚就向阚夫人说出了这内裤的样子。没有纸张,只能靠着比划,阚夫人总算是明白了刘阚的意图。
虽然不明白老儿子为什么要做这东西,但阚夫人还是答应下来。
这不,请审食其的母亲出面,买了些碎布头,缝缝补补的,为刘阚缝制内裤。
“阚,不许出去喝酒!”
一见审食其,阚夫人就蹙眉头。
这家伙人倒是不错,不过有些轻浮,做事不够稳重,比不得萧先生那般让人放心。不过,萧先生如今是官署长吏,怎可能轻易来这里?也罢,阚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已经能做主张了。
阚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出房间,“天不早了,娘去做饭,你在这里陪他们说话吧。”
说完,阚夫人还瞪了刘阚一眼。
刘阚笑了笑,“母亲放心吧,孩儿知道轻重。”
于是,阚夫人去厨房了。审食其一屁股坐在廊上,叉开两腿,靠着廊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
刘阚见他的模样,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唐厉说:“这两天官署那边还真的够热闹,今天一个晌午,又来了几十个人呈报。县长大人这一手以一儆百玩儿的的确是漂亮,杀了一个王陵,把这沛县周遭的贼人可算是吓破了胆。”
“是啊,如此下去,咱沛县怕是要安宁了!”
刘阚也如此认为,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可唐厉却摇了摇头,坐下来后,轻声说:“依我看,安宁得一时而已,但绝不可能安宁一世。”
刘阚奇道:“此话怎讲?”
“阿阚,你虽然勇武,终究阅历尚浅。六国律法废弛,大家都自由惯了。可秦法严苛,对于六国百姓而言,就好像脖子上套了一个绳子,感觉怎能舒服?我祖父在世的时候,曾与我父亲说过:秦法虽好,却难以在六国推行。有朝一日若老秦扫平六国,不过是又一个混乱的开始罢了。”
唐厉的祖父,就是那位唐睢先生。
刘阚想了一想,倒是对这位老先生极为敬佩。
唐厉轻声道:“成也法,败也法……法家之说,由今而达到鼎盛,却也不可避免的走向摔落。”
所谓盛极而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刘阚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叹了口气,“唐哥,这些事,由不得我们市井小民去操心。不管怎样,至少在十年之内,沛县会很安宁……呵呵,要我看啊,我们应该想想,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唐厉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将来会怎样……阿阚,你有甚主意?”
“是啊,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把你的想法,和我们说说吧。”审食其坐直了身子,看周围没有人,突然间笑了一笑,低声说:“不如就说说,你为何把手中的刀布,全都换成了秦币?”
刘阚一怔,诧异的看着审食其。
“你小子看上去傻,可实际上一点都不笨。”
审食其说:“当初你找我换秦币,我还想不明白。可那天萧老大说秦王可能不会封国之后,我觉得你这小子,的确是有些鬼心思。实话告诉你吧,我把我手里的刀布蚁鼻,都换成了秦币。”
“啊?”刘阚瞪大了眼睛。
唐厉一蹙眉,“你换了多少?”
“七千蚁鼻!”
刘阚打了个哆嗦。
七千蚁鼻,也就是……十五万秦币?
f你个审食其,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弄出这么大的手笔。
唐厉诧异的说:“不会吧,你……一下子换这么多秦币,为什么我在沛县,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审食其洋洋自得,“废话,我怎么可能在沛县做这种事情,那不是找不自在吗?我告诉你吧,那天萧老大说完之后,我第二天就找人去了一趟彭城。你也知道,那里商贾众多,秦币流通量也大,我偷偷摸摸的把七千蚁鼻全部换成了秦币,然后……嘿嘿,神不知,鬼不觉!”
“你可真胆大!”
唐厉苦笑道:“怪不得这两天喝酒,你总是拉着我。原来是身上没钱了,把我拉出来挡灾。”
刘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唐厉和审食其两人。
真奇怪……以唐厉的能力,还有审食其的这份胆略,怎么着也应该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为何如此陌生呢?统一货币,统一货币……始皇帝啊,你究竟准备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开始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