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贺宪径直往洗手间走,南阮问:“你要做什么?”
“洗澡啊,我的房间没洗手间。爷爷奶奶在,用楼下的洗手间多别扭。”
“你可以去三楼洗澡的。”
贺宪只当没听到,厚着脸皮钻了进去。南阮懒得计较,就随他去了。
贺宪洗澡快,南阮一页书还没看完,就见他披着自己的白浴巾走了出来,贺宪的头发还在滴水,却直接坐到了她的床上,南阮见状一阵无语,走过去抢浴巾,贺宪没怎么反抗,任由她扯走浴巾。才扯了一半南阮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居然没穿上衣。
男人裸着上身虽然没什么,但爷爷伯父爸爸皆是儒雅的知识分子,绝不会不穿衣服到处走,从小在大学校园长大,南阮几乎没怎么见过男人这样不讲究。
她红了脸,气恼地把浴巾摔到贺宪脸上:“以后你去三楼洗澡!”
“我忘记带干净衣服了,明天一定注意。”
“还有明天?”
“咱们以后要一直生活在一起,你得提前适应我在你眼前晃悠。”贺宪随意擦了几下头发,躺到了南阮的枕头上,“你的床好香,就是太软了,睡这么软对脊椎不好。”
听到“要一直生活在一起”南阮没再骂他,这人虽然讨厌了点,可也是她自己选的。
南阮工作忙,前一段没怎么看书,后天就要考试了,这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凌晨,她不是用功的人,看起书来却一向专注,合上书一起身才发现贺宪居然躺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她走过去推他,隔了好半天他才醒,半眯着眼睛说:“都这个点儿了,快睡。”
“你躺在我床上我怎么睡?”
“你的床挺大的。”
“你就这么不穿上衣躺在我的床上,被我爷爷奶奶看到了怎么办?”
贺宪弯起嘴角一笑:“你奶奶不会再上来了。”
……所以之前那几个钟头他老实地待在隔壁是为了等着奶奶上来视察?
证还没骗到手,贺宪不敢惹毛南阮,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摸着她的头发说:“我去隔壁了,晚安。”
贺宪一走,困倦不堪的南阮就躺到了床上,她的枕头被子好像被贺宪睡臭了,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赶都赶不走,真是讨厌。他居然敢就那么不穿上衣在她眼前晃,简直不要脸,不过好像还挺结实挺好看的,并没有穿上衣服时那么瘦。难怪韩乐怡说,穿牛仔裤裸上身的男人最性感。
……
贺宪很想立刻领证,但两家人还没见过面,最快也要等到下周一。怕南阮改主意,他难免忐忑,好不容易盼到了周末,不料除了南阮的爸爸,她的继母和弟弟也来了。
南阮的弟弟已经二十岁了,清秀安静,和爷爷奶奶姐姐都不亲近,见了贺宪,倒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哥”,不同于对着爷爷奶奶时的殷切,贺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于南阮突然结婚,爸爸比奶奶更意外,席间没怎么和南阮交流,倒是问了贺宪几个问题,贺宪有一句答一句,略显冷淡。
儿子的态度让贺爸爸贺妈妈很是尴尬,贺爸爸和南阮的爸爸同在家属院长大,也算是发小,见状赶紧转移话题、热络地叙旧,以弥补儿子的失礼。
两家是旧相识,背景相似,除了贺宪不配合,席间还算愉快,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饭后南阮和贺宪要去婚庆公司,爷爷奶奶便跟着爸爸的车回去了,贺宪的父母把南家人送到酒店外,车一开走,就当着南阮训起了儿子。
“刚刚南阮弟弟和爸爸跟你说话,你连个笑脸都没有,人家要有想法的。”
“有什么想法,我不会笑。”除了对着南阮,贺宪平常倒是真没什么笑脸。
贺妈妈气结道:“见到长辈嘴巴一定要甜一点,不然南阮也会没面子的。”
听到这句,南阮笑了笑:“阿姨,没关系的,他们不会介意,本来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会在意我的事。”
听到这句,想起南阮的身世,贺妈妈有些尴尬,面露疼惜地说:“你们和婚庆的人聊完,晚上回来吃饭。”
贺宪的父母一离开,南阮就笑着说:“如果当年的事情是真的,他也没什么错,你不用刻意不搭理他。”
贺宪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南阮爸爸,他揽住南阮的肩,说:“我不是故意不理他们,是真装不出笑容,以后见了你姐姐,我估计连看都不愿意看她。对你不好的人,我一个也不想搭理,这是本能反应。”
贺宪从小就爱动手动脚,扯扯她的马尾、捏捏她的脸颊、揽揽她的肩膀,每次他这样,南阮都会发脾气让他走开,可这一刻她仿佛并未察觉,任由他揽着自己,沉默了片刻后,说:“我等下给主任打电话,让他明早帮我查房,我们吃过早饭就去民政局吧。”
从贺宪提议结婚以来,这还是南阮第一次亲口说去领证,贺宪一时间忘了高兴,隔了几秒才笑了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