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没得着,我们家太穷了,要不我给公公摘点新鲜的白菜?葱儿蒜的,我们这都有!”
秦河“呸”了一声,将银子一丢。
瑞婆眼疾手快,接了,高呼,“谢秦公公了。”
楚寻补了句,“秦公公真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好公公。”
秦河气闷,“你这一院子的菜加起来都不值二两银子,”一挥马鞭,带头走了。
一行人都出了郁府了,坊子田的百姓挤满了街道两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忽听一声喊,“大嫂。”声音细细的,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秦河舍了银子,心里难受,忍不住发飙,“这还有完没完!”
郁起缩了缩,面上微微发白。
楚寻回头,看向这少年,想到先前徐昭的模样,明明也就相差两岁,本应都是神采飞扬的年纪,一个活的飞扬跋扈,意气风发,一个却活的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同人不同命,这人啦,自出生就注定了差距,即便你再努力,也不可能活成别人的样子。
“你说。”楚寻看向他。
这一句回应仿佛给了他极大的勇气,少年面上由白转红,在秦河忍耐不住又要发飙之前,挤出一句,“大嫂,早去早回。”
楚寻哈的一笑,“当然。”
一抖马缰,马儿哒哒哒的快速小跑了起来。
楚寻心里却在想,瑞婆说的不假,郁起的衣服确实小了,也太旧了,明明模样不比徐昭差,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但此刻要是拉了他俩站在一处,众人一定觉得二人有云泥之别。嗯,等回来再给瑞婆几十两银子,让她将郁起拾掇拾掇,好歹是自己小叔子,别丢了她的人。
众人一路驾马直奔皇城。虽然秦河来的早,但中间发生的事太多,耽搁了不少时候,等他们经过朝华大街,大街上已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了。
徐乘风一大早的应了几位世家公子的约,在文殊阁内品评书画。
京兆府尹的三公子南青靠在三楼的窗前看书,冷不丁的喝了声彩,“好俊的骑术!”
南青和郁起都是贡学院的学生,也是马上要进入太学院的考生。他大哥南齐听说这次徐乘风回来就不准备回北地了,而是留职京中,很大可能会监管太学院。因此南齐就抱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心思,带着弟弟来混个脸熟。
南青这一声喊,颇为高亢,文殊阁南面临街,北面临水,三层高楼,风雅之地。原本才子们静悄悄的细语,他这一声喊,显得尤为突兀。
徐乘风和南齐本就在临街的桌前鉴赏字画,南齐一听弟弟这般叫嚷,怒瞪了弟弟一眼,但南青一直趴在窗边往下看,他又不能高声呼喊喝止,只得走过去提醒他注意仪态。徐乘风莞尔一笑,也随意的转过身看了眼,挨得近的才子们,也都忍不住好奇走向了窗边。
文殊阁的对面是个茶楼,因文殊阁多才子聚会,闺阁中的女孩儿们要是出来逛个街都喜欢到对面的茶楼喝个茶,偶尔偷看一眼对面的俊俏儿郎。有时候文殊阁没有主事的稳重长辈,年轻的小郎君们也喜欢爬在窗户边和对面的女孩们搭话。只因今日徐乘风在,少年们无不规规矩矩,不敢嬉闹。
虽然徐乘风自诩风#流,在晋王等一干论资排辈差不多的人跟前没什么正形,但面对比自己小上许多的,还是喜欢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京中子弟慕他才名,面对他无不敬重爱戴有加。
先前是这么个回事,对面的女孩儿原本挤在窗户前瞧徐乘风,其中一人手里拿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也不知被谁挤了下,失手掉了下去。
楚寻刚好骑马自下面经过,因为避让车辆,挨得茶馆那边比较近,荷包掉落的时候,她刚巧余光扫到,两腿一夹马身,身子一倾,伸长了胳膊,轻轻落落的接住了,旋即又坐了回去。其实也不是怎么多俊俏的骑术。只因她身姿曼妙,行动间轻纱浮动很是好看,南青正无聊的打盹,突然瞧见这么一下,少年心性,忍不住赞叹出声。
等徐乘风他们靠过来的时候,楚寻的马已经走过去一截了。
但才子们忽然挤到窗口,原本半遮半掩的窗户悉数大开,引得对街茶馆的姑娘们一连声娇俏惊呼,很是小小轰动了下。
楚寻手中掂着荷包,原想扔回茶楼,听到呼声,回头看了去,正看到才子们人头攒动,争相询问南青出了什么事。
楚寻一眼就看到了徐乘风,后者也瞧到了她,微微一怔。二人目光对上,徐乘风目露不解。倏忽只觉一道残影掠过,徐乘风本能一抓,触手柔#软,尚未反应过来。对面茶楼哇的一声嬉闹,有女子高声喊,“阿阮,你的荷包!”“阿阮,阿阮,是徐大公子哎!”
徐乘风低头一看,果然是女子的荷包,绣了一对交颈鸳鸯,绣工精巧,再抬头看去,楚寻弯了眉眼,徐乘风眯了眯眼,楚寻已经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