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她是否真实。
想着,谢归云还是忍住了,没有伸手去触碰她,而且蹲在她的身侧,一直凝视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归云就蹲在那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知道她睁开眼睛,脸上的恬静淡然已经不在,而且恐慌,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谢归云的腿都麻了,他看到方锦兰看到他时迅速变化的神色,心被刺了一下,有些疼。
谢归云这几天不在,方锦兰才勉强能够过上好日子,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她便不觉得难受了。
可是,谢归云该对她做的,即使这几天他人没有在,还是一样不落地对她做了,那就是给她注射奇奇怪怪的药水。
或者每天都会给房间消毒,给她穿的衣物消毒。
每次一注射完那东西,她的头疼臆想症就会缓解,可是枕头拔出的那一刻,她便无法想起来了自己是谁,反正头脑就是一片空白。
被他关了这么多天,注射了大概有五次,她绝望地发现,她有些时候都想不起金闵长什么样了。
就算是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努力回想金闵的样子,才能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一个轮廓,除了那个轮廓,她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他的五官长什么样。
可是,她知道,金闵是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允许她忘记的人。
绝对不允许自己忘记!
金闵的轮廓在脑海中浮现时,只会越来越模糊,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却越来越深刻。
每次看到谢归云的脸,她都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悲。
连金闵的轮廓都想不起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彷徨绝极了,犹如寸草不生的荒野,只有绝望,对谢归云这个让她记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便越憎恶。
她甚至都不太清楚,她是如何招惹上这个男人的了,只知道他的偏执的和病态让她恨得抓狂,让她后悔自己曾经竟然会招惹上这样的男人。
方锦兰绝望地抱着双臂,蜷缩在吊椅里,神色仓惶无助,跟个一只小可怜虫似的。
谢归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难言地开口:“别怕,是我。”
方锦兰仓惶的神色之中闪过一抹冷笑,“是你才可怕。”
心底腾起无数的悲凉和苦涩,谢归云微微起身,因为蹲得太久,腿都麻了,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扶了一下吊椅,他才缓缓开口倾身,靠她近了一点,想要伸手所以抱她,“阿锦,不要怕我,你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所以,不要怕我,好吗?”
“不会伤害我?”方锦兰怒极反笑,“像一个变态一样将我囚禁在这里,给我注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让我别怕你?该说不会伤害我?”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会不怕你?我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她一句句地逼问,将他逼迫得哑口无言。
“什么情深似海,都去见鬼吧,你只是想要利用我来对付金闵而已。每天装得这么情深,被我骂两句都会难过,真是情深得很。可惜……”
话锋一转,冷漠地道:“你只能感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