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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孙坚才是一个佐军司马,就有如此见识,其过人之处可见一斑。”
说到这里,董卓突然放声大哭。
丁辰被他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忙问道:“丞相何以痛哭?”
“我哭文台,天妒英才,实在可惜。”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道:“子阳,而今天下,孙坚一死,我便再也没有可以惧怕的人了!”
他笑得很欢快,丝毫不见刚才的悲伤。
丁辰有点懵了,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董卓笑了一会儿,终于停止。
他眯起眼睛,看着丁辰道:“子阳可知,那孙坚死于何人之手?”
“这个,确不清楚。”
“杀死他的人,是江夏太守黄祖。
他奉刘表之命,与孙坚交手……也是那孙坚命大,被他以冷箭射杀。”
“如此,那黄祖倒是个狠角色。”
“是不是狠角色,某不知道。
可是据某打探,孙坚死后,却未见玉玺踪影。”
“啊?”
“其实,人言那孙坚在洛阳得了传国玉玺,某一开始,亦深信不疑。
可是后来,某又感到奇怪……子阳,不瞒你说,某这些日子也常感到羞愧,当时确实看走了眼,以为弘农王不堪造就,所以才将之废黜。可是从他后来的一系列手段看,他颇有心思。只不过不想继承皇位,所以才假死脱身,来了一个金蝉脱壳。”
董卓的眸光中,透着一丝丝的阴森之气,令丁辰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弘农王或许真就对帝位没有眷恋,但是以他的心思,怎可能没有后手?
所以,某有些不太相信,孙坚真就得到了玉玺。
今日请子阳来,一是随某前往相府饮酒,二来嘛就是想要请子阳为某想一想,如果那玉玺一直在弘农王手里的话,他这一走,会把那传国玉玺,藏于什么地方呢?”
一股凉气,从尾骨沿着后脊梁,直冲头顶。
丁辰强作笑颜道:“丞相说笑了,末将怎会知晓?”
“哈哈,说起来,弘农王如此相信子阳,甚至不惜将妻子托付,想来和子阳也很熟悉。
子阳就想想看,那传国玉玺会藏在那里。
没关系,子阳也不用着急……待会儿酒宴结束,再告诉我答案不迟。”
丁辰直觉,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董卓这番话,无疑是说明,他已经知道,那传国玉玺就在他丁辰的手中。
不过,也许他是真心喜爱丁辰,所以并没有逼迫太甚。可是,丁辰却知道,今日酒宴结束后,如果他不交出那传国玉玺的话,董卓对他的耐心,恐怕也将消耗殆尽。
那时候……
丁辰的手,忍不住放在了身边的巨阙剑上。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分寸,心乱如麻。
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上前杀了董卓。
可是,丁辰也明白,董卓既然敢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说明,他有所防备。
说不定,只要丁辰拔剑出鞘,就会伏兵四起。
想到这里,丁辰的手,又慢慢松开了宝剑。
“丞相,温侯派人前来催促,说那边相府已经准备妥当,请丞相前去查看。”
就在这时候,从大堂外走进来一人。
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
看年纪,大约在四旬上下,不过已是两鬓斑白。
“徐将军。”
丁辰认得此人,正是董卓身边大将徐荣。
看到徐荣在这里,丁辰不禁暗自庆幸。如果他刚才动手,相信徐荣一定会带人冲进来。
他出现,就是在警告丁辰,不要心怀不轨。
“哦,既然奉先那边已经准备妥当,那咱们就走吧。”
董卓笑着站起身来,挪动略显肥胖的身体,来到了丁辰身边。
“子阳,咱们一起走。”
“遵命。”
丁辰说着话,抓起巨阙剑。
不过,在他拿起宝剑的同时,徐荣已在有意无意中,横在了他和董卓之间。虽然,他面带微笑,可是丁辰却能感觉得出来,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浓浓杀意。待丁辰走出大堂后,看到那庭院中,竟有八百铁甲军列阵而立,一个个盔明甲亮,手持刀剑,杀气腾腾。
刚才在进来的时候,并未看到这些铁甲军。
可现在……
丁辰甚至不知道,这些铁甲军是从何惹来。
他跟随在董卓的身后,亦或者说,是在重重监视下,被押解在人群中,一同走出相府。
胡车儿看到这架势,忙上前想要说话,却被铁甲军拦住。
“子阳不必担心,这些铁甲军,乃某自西凉军中挑选出来的勇士。
有他们在,宵小必不敢靠近。”
这是在警告丁辰,别耍花招。
丁辰心中暗自惊恐,朝胡车儿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能有铁甲军保护,末将又有何惧?
倒要看看,丞相的铁甲军,与末将的陷阵士相比,孰高孰低。”
“哈哈哈,这又何难?
若子阳有心,等身体康复了,某可命你的陷阵士和铁甲军一起前往凉州,从那韩遂马腾二人中各选一人,比试一番,看谁能够获胜……相信,子阳一定不会让某失望。”
这一句话,可是一语双关。
即有承认丁辰和陷阵营的意思,也有暗示丁辰,不要辜负了他的美意,让他失去耐心。
跟随在队伍之中,丁辰也倍感为难。
他相信,董卓绝不会只有这点准备,说不定……
丁辰不禁四下打量,目光最终落在了董卓那略显臃肿的背影上,一双浓眉,蹙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