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骗你们?”
众人齐声道:“不怕!”
一面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或者其他地方,捂着的地方,都藏着刚发到手的股份文契,一脸的踏实。
刚刚之前,李菡瑶告诉他们:她察觉了黄舒朗骗人的阴谋,想来想去,唯有认下黄舒朗对大家的承诺,才能对得起大家,圆满解决此事。故而,她早命人拟好了这些股份文契,只等时机一到,便揭开黄舒朗阴谋。
她还告诉大家:为一视同仁,凡是在太平工坊做事满十年的工人,都可按章程获得股份,但这些股份不得转卖其他人,只可由子孙继承。若要变现,只能由李家收回。
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现在,太平工坊有他们一份!
潘织造要停了工坊,他们决不许!
潘织造几乎以为李卓航给这些人施了法术了,才能令这么多人众口一词地维护李家。
他喝道:“李卓航,你糊弄得了他们,休想糊弄本官!”
李卓航高声道:“大人,小民不敢糊弄大家。小民子嗣单薄,膝下唯有一女,这偌大的家业还靠大家支持。小民愿意与大家共富贵,全当做善事。若老天有眼,怜惜小民一片善心,或者能让小民晚年得子。”
说罢又向众人道:“仓促间给大家立了文契,按理说,这东西像田契地契一样,是要去衙门盖章备查的。既然潘大人在此,正好做个见证:隔日便去衙门办了。如此一来,可证明我不是骗你们。你们也可真正放心。”
众人轰然欢呼:
“谢老东家!”
“谢少东家!”
“老爷,老爷!”
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
潘织造震惊不已——李卓航这是宁愿散尽家财,也不肯便宜了那些觊觎李家家产的人,譬如自己!
可恶!
高三胖更是惶惑。他可是一再对潘织造保证说,李卓航父女这次休想逃脱,谁能想到这人如此有气魄,竟真认下黄舒朗的承诺。——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每年还能分红。高三胖代潘织造心疼那些银子,因为在他们心里,那些银子已经是潘家的了,任何人不得侵占!
高三胖眼珠乱转,想法挽救。
潘织造已经不作他想了,既不能名正言顺,那就用非常手段,先把李家父女弄去牢里再说。
他放脸道:“本官岂可听你一面之词。把黄舒朗叫来!”
李卓航道:“大人,黄舒朗是小民工坊的管事,他犯了错,小民责罚他,大人这也要插手?若是这样,江南那么多纺织商家,每天多少人事,大人能管得过来吗?”
潘织造恼羞成怒,喝道:“大胆李卓航,分明愚弄织工,等上了公堂,齐县令自会审问你。”
高三胖对李卓航道:“请吧。”
又让人去请李姑娘去公堂。
工人们震惊发现自己见识太浅,这当官的会变脸,之前那副清官模样就是一张皮,揭开就是贪官。
众人纷纷躁动起来。
女工们从花楼机上下来了。
大家喊“不能抓我们老爷!”
潘织造愠怒道:“谁抓他了,不过是请他上公堂对证。”
李卓航淡笑道:“潘大人,有人告状,县令大人传话,小民才会去;眼下无人告状,小民为何去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