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卓航和观棋便上堂来。
王壑紧紧盯着“李菡瑶”,然观棋根本没看他,也没看其他人,一进来就盯着落无尘了。
“民女李菡瑶见过钦差大人。”
“小人李卓航见过钦差大人。”
“李卓航,你且退到一旁。落无尘,李菡瑶来了,你有什么话快快讲来。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定不饶你!”
落无尘道:“是,大人。”
又道:“请大人细看供词。”
简繁忙低头,正准备细细从头再看一遍他的供词,忽听他在下边高声念道:“嘉兴六年春三月十二……”念的正是供词上的内容。才听完一句,简繁便觉得不对:供词内容一字不少,断句却变了。断句一变,内容即变。——原本是一篇揭发李家向靖海大将军提供军资的证词,现在听来,不过是讲述一次寻常的结账经过。
简繁擦擦眼,从头再看。
断句不同,其意不同。
亏他怎么想出来的?!
李卓航、观棋都听傻了。
李卓航看着落无尘欣慰地笑了——他终没看错落无尘,没让他失望;落霞贤弟心安了。
观棋满眼不可思议,想的是:他怎么想出来的?当时潘子玉逼得那么紧,都没给他思考的机会。他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绝妙的应对法子?
方逸生等人都恍然大悟,都佩服地看着落无尘——江南第一才子,名至实归!
郭晗玉又骂错了人,满脸纠结,心想下次真不能再莽撞了,人家都没开口,偏自己多嘴。
只有王壑,目光炯炯看着观棋,看她对落无尘这表现是什么反应,可有感动、心动。
陈飞霍然站起,大声道:“大人,他狡辩!”
简繁沉声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怎是狡辩?”
陈飞道:“既未断句,便可任意解读。下官之前解读的是指控李家,大人解读的也是指控李家。他现在反口,岂不是狡辩?该以大人解读为准。”
简繁冷冷道:“你怎知本官解读的是指控李家?”
陈飞道:“若非如此,大人第一次看这证词,怎不责问下官?又怎会以此来审问落无尘?”
简繁:“……”
这确是事实。
落无尘既要骗过潘子玉和陈飞,行文当要遵从人们的断句习惯;刚才重新断句,虽然也念得通,却让这分证词陷入模棱两可的境地,他该以哪个为准呢?
现是公审,他不能有任何偏私。
他便看向落无尘。
落无尘立即道:“大人,学生要告陈将军,用卑劣的手段逼供学生,其心险恶!”
简繁忙问:“什么手段?”
落无尘道:“当时,潘子玉以李姑娘的性命威胁学生,学生不得已,才写下这份证词。否则,以学生与李家的渊源,怎会出卖李家?故而学生以为,这份证词的解读,不该按字面的意思来,需等到学生面见钦差大人时,由学生对着钦差大人亲自解读,添上断句,方能作数。”
观棋立即道:“对。大人,潘子玉百般逼迫落少爷。落少爷无奈写下证词。民女为此还大骂了他一顿呢。”
简繁道:“有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