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在心里对嘉兴帝道:“国难当头,若你此刻放下成见,以天下苍生为重,向边关增兵增粮增军火,支援玄武王和忠义公,我便收手,从此隐姓埋名,再不兴风作浪;若你不顾大局……”
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耳边传来郑公子嘱咐小厮的声音“你去大理寺瞧瞧,有结果了即刻来回我。”
小厮忙匆匆去了。
李菡瑶轻声问:“玄武王真的在一月前就向朝廷求救了?”仿佛问郑公子,又像自问。
郑公子静默一会,才点头,“皇上认为这是玄武王的奸计,故意向朝廷施压,故而未予理会。”
李菡瑶问:“那潘子豪扣押粮草又是怎么回事?”
郑公子道:“皇上令忠义公回京受审,让潘子豪接替忠义公镇守玄武关。忠义公坚称,樊纲通敌,王相和梁大人是被樊纲害死的,请朝廷将樊纲查办。皇上降罪忠义公。潘子豪和忠义公在玄武关内外对峙。潘子豪扣押了所有运往西北的粮草和军备,拒绝给忠义公任何增援。”
李菡瑶觉得身心更冷了一分。
怪不得安国会入侵,大靖内斗到如此地步,安国岂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真天亡大靖也!
嘉兴帝会改过吗?
并没有等多久,很快郑公子的小厮便来回禀;不但他,其他有门路的茶客也得了消息:皇上以违抗军令、惑乱民心为由,将那杀回京城的边关禁军全部斩首!
李菡瑶霍然站起身来。
郑公子也呆住。
胡齊亞忽然俯身,在李菡瑶耳边轻声道:“少爷,雨儿电儿回来了,在下面呢。”
李菡瑶探头向窗外看了一眼,便起身对郑公子抱拳道:“在下有些俗事,先走一步。告辞!”
郑公子默默地回了个礼。
李菡瑶点头,“后会有期!”
这郑公子的身份,她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想戳破。待下楼后,雨儿低声向她回禀了一番话。
原来,李菡瑶之前派雨儿留意鄢苓的动向,若是鄢苓出门,便来回禀。刚才军情告急,闹得沸沸扬扬,鄢苓似要探听消息,匆匆出了客栈,现正在德政路。
李菡瑶忙往德政路去了。
她经常易容,自有一番心得,看改装的人不用眼观,而是用心看。所以,她没有从鄢苓对面观察,而是走在鄢苓的身后,仔细瞧鄢苓走路的姿势、体态。
这一看就看出来了。
鄢苓远不如她会扮,走路的姿态一点没变,不看脸的话,李菡瑶从背影上一眼就能认出。
她忙加快脚步走上去。
鄢苓向一家书斋走去。
李菡瑶也跟了过去。
在书斋门口,忽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街上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看去。
李菡瑶迅速将一折叠的纸块塞进鄢苓手中,轻声飞快道:“把这交给王纳。”
鄢苓吓一跳,下意识地甩手挣扎。
李菡瑶对她眨眨眼。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李菡瑶。
李菡瑶却不看她了,又看向马蹄声来处,只见又一队带甲的军士从街那头疾驰而来,高喊“忠义公战死沙场”“潘子豪误国、陷害忠良”,急奔而去。
忠义公战死了?
李菡瑶屏住了呼吸,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游走在四肢百骸,最后又汇聚到胸腔内,化为浩然正气,激荡满怀,直冲脑门,直冲九霄,笼罩京城,笼罩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