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亮着灯,很显然主人还没睡下。
我心中怒意更盛,闪电一般冲进了大堂,堂屋没有人,但左边有一道门是打开着的,我闪了进去。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正盘着腿坐在床上,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吃着花生米,好不快活。
我进来的突然,他意外的看着我,筷子上还夹着一颗花生米,尴尬的僵持在空中,“你是谁?”
他浑身邋里邋遢的,比起一个大夫,反倒更像一个老无赖。
看他这么潇洒,却把我们拒之门外,那一瞬间愤怒战胜了理智,我挥着短刀疾驰上去。
刀刃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筷子上的花生米还愣愣的在空中,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外面的人已经冲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纷纷吓得目瞪口呆。
大哥一叠声的劝阻我,“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云越,也就是这老头的儿子愤怒之意溢于言表,恶狠狠的瞪着我,“喂,臭小子,赶紧把刀放下来!”
林枪也扶着姜颖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不知是在生我的气还是他们的气。
我扫了他们一眼,不作理会,又转头看着老头子,扬起一边唇角轻笑,“救人或者,去死,你选一个。”
“你敢!”
云越的声音大声嘶吼道,我还是没有回头,玩味的看着老头子。
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轻轻放下了筷子,面上没有害怕之意,反倒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从容。
他把酒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喝罢还砸咂嘴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没看见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被一个讨厌的臭老头。
我心里懊恼,手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说出的话也像从牙缝里蹦出的一样,“看来你选了一条不归路,那我成全你!”
我说完左手往里推,就要割破他的脖子。
“爹!”
“不要!”
“老板!”
三人或惊恐,或焦急或紧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声音的穿透力再强,也阻止不了实质的动作。
“嗡——”
刀刃高速下受到阻力的嗡鸣声,我陡然发现左手动弹不得,定睛看去,老头子仍然在气定神闲的品着酒,丝毫没受到影响,只是右手举在身前,食指中指并拢,竟将刀刃牢牢夹住。
我左手使劲全力,依然不能撼动分毫,刀刃像被焊死在他两指之间。
我大惊之下更多的是恼意,冷冷的看着他吼道,“放开!”
话音落,他拿着酒杯的手一扬,里面的液体尽数泼在我脸上。
我没有防备,被泼了个正着,冰凉且带着浓郁的酒味在我脸上蔓延,刺激着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
他终于转头看着我,声音有些嘶哑但不乏尖锐,“年轻人,别这么大的火气。”
他说完手一松,我被自己的惯力猛地带倒在地。
短刀摔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老头子目光被吸引过去,看到短刀的一瞬间,眼神陡然一凛,弹簧一样从床上弹射下来,把短刀捡了起来。
我本来一腔怒意,爬起来就要再进攻,身子一沉,我回过头,林枪站在我身后,一手紧紧拉着我。
我很想问为什么拦着我,但他此时的目光却不在我身上,他定定的看着老头子,“前辈,可是认识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