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翔其实还有想叫住他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没曾想那人刚走开一步,却突然回头。
他眯着眼睛,看着欧翔,眸子沉着,嘴里叼着雪茄,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极其不正经。
将近三十年的卧底生涯,已经将他从一个纯正的军人,打磨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地头蛇和流氓大佬。
军人的影子,早就没了。
但军魂犹在……
至少在北京那人,和许多人眼中是那样……
欧翔薄唇动了动,没说话,听着他说。
但没想到,他只说了四个字:“你不像我。”
“……”
欧翔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抬脚走了,他轻车熟路,几乎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排除三年多以前的那次,这是这么多年来,欧翔第一次与这个所谓的父亲真正意义上碰上面,说上话……
不,应该还有一次,但那是通过电话。
那是那次围剿行动之后,虽然他们的部队后来赶过去了,也将剩下的人围剿干净了。
但匪首A却逃了,这意味着,他们还是失败的。
而这次失败带来的结果是,那个人的卧底生涯需要继续,而欧翔,也只能接受章程离去的事实。
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来了电话。
就在军队的控制中心,在有人监听无数人看着听着围观着的氛围里。
他很想质问为什么要换了章程,为什么是章程不是他,为什么不能是他……
可他没有,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听着他在说。
他说:“你是个优秀的军人,我很欣慰。”
他说:“这次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也许,这就是命……”
他说:“好好照顾自己,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亲眼见到你,那我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再然后,他挂了电话,而他全程沉默,一个字都没给他。
他恨他。
他恨过他两次。
第一次,他从养父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那时候,他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这段身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又怎么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和那个母亲。
但养父说,曾经有一年,大概他三岁左右时,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
那时候,赵缚龙是真的挺慌的,忙将欧翔送到街市的诊所,诊所医生说不行,赵缚龙又去了县城医院。
可没想到,县城那边检查之后,说是这是生病了,挺严重,县医院治不了,只有去省里的大医院才可以。
赵缚龙只是个木匠,哪里有钱去大城市的大医院给他治病?
赵缚龙当时觉得或许这就是天意,他命里无子,也就不再强求了。
便打算抱着他,离开医院回家了,能好起来,便好起来,不能好,也只能如此了。
但没想到他刚将三岁的欧翔抱出医院,突然一辆车开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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