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说。
“他们说的话你能信?”谭智冷笑道:“咱们谭家家财丰实,辽东军中那些东西有几个不眼红?咱们杀了汪兴朝派来的人,守城到现在,也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你觉得现在开城投降就能幸免?你是不是猪脑子?从大哥被杀那时候开始,咱们就根本没有退路。最好的结果是倾家荡产全族去要饭,最坏的结果就是全族死光光。这两个结果,哪个结果咱们也不能接受。”
谭文眼角跳动,嘴唇微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汪兴朝诛杀大哥,不是大哥真的犯了什么死罪,而是汪兴朝要杀人立威。”谭智眼中显出怨恨之色,“老大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这些年谭家也都是他在维护。兄长被杀,这笔血债难道你要算了?汪兴朝是杀兄仇人,不杀此贼,何以为人?你难道还要向杀兄仇人屈膝?”
谭文立时显出尴尬之色。
“别太沮丧。”谭智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重了,声音温和了一些:“你回去带人在城中继续募勇,招到人就送到林教头那边去训练一天,让他们知道如何拿刀砍人就行。别舍不得银子,没了脑袋,再多银子也没用。一天三顿酒肉往城头上送,没什么舍不得。老三,我相信龙锐军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增援过来。”
大敌当前,兄弟齐心才能够挺过难关。
谭文被这几句话一说,也是恢复了一些底气,道:“二哥你多小心,我继续征募壮勇。”待得谭文离开之后,谭智这才灌了一大口酒。
酒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好东西。
不但可以让人身体发暖,而且还能壮大胆量。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攻城的敌军都已经撤下去,远方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火光。
忽听得一个惊慌的声音传过来:“二爷,二爷,情况不对!”
谭智扭头看过去,见到两名兵士正匆匆过来。
“怎么回事?”
“敌军好像趁夜绕向北门。”一名兵士道:“周耗子眼力贼,他方才在城角发现似乎有不少人正绕城而行。”
谭智心下一凛,恼道:“他们是看到南门久攻不下,所以换向北门去攻城了。”
甲山县城只有两道城门,南北二门。
敌军抵达之后,派了极少量的兵力在北城门外牵制,这几天敌军主攻南门,北门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现在看来,敌军连攻南门三天没有进展,所以要转向北门发起进攻。
???????????????因为敌军的主攻方向在南门,所以甲山守军主力自然也都部署在这边。
八百部曲,只分出一百人守在北门那边,另有在敌军抵达之前就征募的三百多青壮协助守卫北门。
此刻敌军忽然绕城要往北边去打,谭智心下有些着急。
他现在还搞不清楚敌军的意图。
如果胡胜是将主力全都调往北边去打,那么自己肯定也要立刻做出反应,将南门的守军主力迅速调到北门。
而敌军若是分兵准备同时对南北两门发起攻击,敌军的攻击力量肯定会减弱不少,但守军同样也要分兵守城,防御力也会削弱。
但敌军也有可能是只派出一部分人佯装是往北门去,让守军误以为去打北门,从而引诱守军调兵去北门守卫。
如果是这样,轻易从南门调人走,削弱了南门守卫力量,敌军再全力对南门发起攻击,到时候南门会承受极重的压力。
而且如果守军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南北两边来来回回,不但消耗体力,也会消耗士气。
谭智心中有些焦急,说到底还是自己手中的兵力太少。
甲山是边城,早年间也是作为防卫北方诸部侵攻修建的坚城,城池并不小,从规模和人口来说,一般的县城还是比不了甲山城,所以真要守卫这座城,千把人的守军在兵力上来说还是捉襟见肘。
胡胜强攻南门几天,谭智带人连续击退敌军的攻势,心里还是颇有信心,可现在敌军开始有改变,谭智一时还摸不透对方的意图,心中却着实有些焦急,一边令人到两侧城角观察敌军的动静,一面则是找来一名心腹部下,让他先带一百人赶到北门增援,又派人去城中找林教头,让他带着刚刚征募的三四百名青壮迅速增援到北门。
那几百青壮就是普通的百姓,刚刚征募,也许连刀子怎么握都没学会。
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先将人送上城头,拿不了刀,到时候搬起城头准备好的巨石和横木去砸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