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裘神色阴沉,眼神闪烁个不停。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问,他得镇定!
镇定,镇定,什么也不说。郑裘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目光却忍不住的抬头看向上面的文正皇帝。
文正皇帝身体不好,大行之曰不远,他这个皇后堂兄弟自然清楚的很,那么依着这位皇帝的姓子自己死了还能容忍晋王活着?这个时候再冒出他这个阁老跟晋王勾勾搭搭,暧昧不清,天知道皇帝心里会怎么想?
周彦昭双目冷厉的杀机不停闪动,直勾勾的盯着郑裘,那拧起的眉头犹如随时都会落下的铡刀,每一个看着的人心里都心惊肉跳,屏气息声。
“卫樵,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朕要实话!”
忽然间,文正皇帝蓦然转头,双目怒睁,目光冰冷充满警告意味的盯着卫樵,沉声喝道。
尽管卫樵知道这是假的,心里还是不禁一突,背后冒出一股冷气。
卫樵强自压抑着紧张的心情,对着周彦昭抱拳躬身道:“回禀皇上,此事属实,据臣所知,昨曰郑坦就是躲在晋王府的。现在……也在晋王府。”
文正皇帝眼神里骤然寒芒闪烁,盯着卫樵寒声道:“他是如何进去的,谁放进去的,还是谁带进去的?”
文正皇帝这句话当即让大殿上的所有人心里咚咚咚的跳动起来,周彦昭的话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俨然就是要大开杀戒的模样。
想着里面已经将郑阁老牵涉进去,满殿群臣心里不禁又是一片冰冷。
——这要是真的坐连起来,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毕竟郑裘可是文正朝的常青树,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真要是处置郑裘,还能放过他的‘朋党’?
卫樵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微微皱眉,还是硬着头皮道:“是晋王四子拿着金牌领进去的。”
晋王府如今都极大的禁忌之地,神鬼莫近,甚至连府里的人都极少有人去正式称呼他们。
“金牌?”周彦昭眼神里寒意涌动,冷笑道:“不错,当年朕的确赏赐给他一面金牌,可以自由出入金陵任何地方。哼,那晋王有出府吗?”
卫樵心里不好预感越来越重,心里急急转动,皱着眉道:“据羽林军回报,没有。”
“有、没有?”文正皇帝盯着卫樵,脸庞冷硬,一字一句冷声道。
卫樵心里咚咚咚剧烈跳了起来,他已然感觉到了什么,头皮发麻道:“有。”
晋王是何许人,他想要出府,不要说羽林军了,即便是御林军恐怕都拦不住。
卫樵话音一落,周彦昭神色冷笑愈多,目光寒意涌动的看向大殿门外,神色冰冷,声音冷气幽幽,道:“朕本顾念着兄弟情谊,不为己甚,可这也得有人领情才行!”他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恨极之色。
不顾满殿脸色大变的朝臣,文正皇帝蓦然冷喝道“王崇。”
“老奴在。”周彦昭话音落下,从他右侧的帘子里,走出一个颤巍巍,一副行将就木老头。他躬着身,脸上没有须发,面色僵硬的一步一晃的走了出来。
文正皇帝神色中毫不掩饰的杀机,冷笑道:“你带人去查抄晋王府,凡是十岁以上男子尽皆打入天牢,女子一律充入内廷,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斩立决!”
周彦昭的话里杀气腾腾,殿下朝臣俱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上前替晋王争辩的。
“是。”王崇颤巍巍的躬身,低着头,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而一边的郑裘早已经手脚冰冷,脸上不停的冒着虚汗,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宦海几十年,哪里看不出,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两个小辈接触而已,最多也就是他被叫到御书房训斥一番做做样子。可皇帝却借题发挥,煞有其事的要抄了晋王府,显然是心里早有盘算,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罢了。
机会皇帝是等到了,却没想到郑阁老也栽了进去。用郑坦与晋王四子接触为借口抄晋王府,那还跑得了郑裘?
郑裘双腿微颤,嘴唇一抽一抽,整张脸似哭似笑,心里有无数话要说,可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双目泛红的看着皇帝,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心里更是一片冰凉。
文正皇帝脸色也有了一抹激动的潮红,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瞪了郑裘一眼,怒声道:“郑裘跟朕来御书房,其他人,退朝!”
说完,周彦昭站起来,怒气冲冲大步的向着黄色帘幔内走去。而两边的内侍也连忙跟着追了过去,最后的王崇则缓缓抬起头,目光幽幽的扫了眼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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