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姐还有点吃惊,但是她并没有问我。胡宗仁对张大姐说,需要把电梯的入口给用施工牌拦住,然后让电梯的屏显上显示“维修”字样。因为不可能这么多楼层每层都放上一个施工牌,所以要让大家自觉不去按那台电梯,这恐怕也是唯一的方法。张大姐点头答应,接着胡宗仁对张大姐说,等下到了时间我和我的同伴就会进去电梯里,随后你应当能够在监控室里看见我们,不管怎么样,都把那段录像保存下来,如果我们一趟并不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这些路线还能帮上大忙。说完胡宗仁露出一个淫邪的微笑,对张大姐说,大姐啊,麻烦你出去一下,我们换个衣服。这其实并不是我第一次穿女装,不过那都是很小的时候了,不能算。但是长大以后,这的确是第一次。于是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冲着胡宗仁骂骂咧咧的,我说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就干了很多我之前连想都没想过的荒唐事。他问我这是第一次穿成这样吗?我说可不是吗!他一脸认真的跟我说,坚持一下吧,第一次嘛,都有点痛。在我还没来得及气运丹田给他脸上一掌的时候,他突然说,你看这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你身上还有烟吗?咱们抽根烟,等张大姐安排好了就准备开工了哦。于是我穿着女装站在外头抽烟,周围路过的车子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不免都狠狠踩了一脚刹车,我想那跟我没关系,而是因为胡宗仁的体型太无法衬托这件小款女装的气质的原因。而值得一提的是,我俩的下半身,都穿的牛仔裤。很快张大姐就安排好了,她甚至打出了通知贴在了负二楼停车场电梯口和lg层的通知栏里。于是我和胡宗仁把一些别的东西暂时放在张大姐办公室里,我们各自拿着一些必要的东西,例如罗盘红绳等,胡宗仁则带上了他的印泥盒子,还有一沓黄符纸。就绕到负二层的电梯口去。收费的那个老头看见我们俩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大概是正打算盘问我们是男是女的时候,我们已经迅速地钻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以后,胡宗仁冲着我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大概是在说你准备好了吗?我点点头,于是他就开始在除去顶上那一面的地方,每一面的电梯内侧,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涅指决,并未真的蘸上印泥,而是作势点墨似的,画上了五条雷符,而总共也就五个面,这样的符威力还是挺大的,若是一般的游魂野鬼,可经不起几回就得挂掉。这也是我挺不喜欢胡宗仁手法的一个主要原因,他往往过于生硬刚猛,常常直接从起因就跳到了结尾,却忽略了对我而言极其重要的过程。我就比较容易了,我只需要让胡宗仁撑着我,把绳子沿着通风孔的四周缠了一圈,并留下一个活结,绳子的一头延长以方便我捏在手里,这样如果真有手伸出来的话,如果我是那个比较幸运没有被抓的人,那么我能够在第一时间收绳子,捆住那只鬼手。准备就绪后,胡宗仁跳过了负一楼,lg层,这两层楼,直接从2楼开始,一路按到了22楼。我和胡宗仁都站在电梯的正中央,也就是说,我们俩的头顶上,就是那个抓扯人头发的鬼手伸出来的地方,通风口的位置,我们就这么默默地站着,每上一层心里就会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会变得更紧张。那是因为你知道剩下的楼层越来越少,而这正在逐渐变少的楼层里,就会有一个瞬间,被抓扯头发。当电梯运行到8楼和9楼之间的时候,电梯曾经有过一度轻微的晃动,并伴随着那种钢缆拖拽吱吱嘎嘎的声响。若是平常,我和胡宗仁大概根本不会在意,而此刻我们却对这任何一点轻微的异常而紧张。电梯到9楼的时候打开了门,和之前的那些楼层一样,打开门就看到一面脏兮兮的墙和消防栓。紧接着门又关上,我们继续朝着10楼走,就在大概快到10楼前的5秒钟左右,我右手拿着的罗盘猛然转动起来,指针因为受到外力干扰过强,而不再遵循旋转的规则,而是上下拍打着盖子和底座。这对我传递了一个比较危险的信息,因为这意味着,此刻正有东西在靠近或是就在我们周围,而且力量是不算小的。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头顶一阵凉意,那是因为我头上的假发正在被什么东西给抓住扯离了我的脑袋,于是我赶紧用力蹲下,借助蹲下的惯性收扯事先缠好的绳子,这一瞬间两顶假发同时掉落在了电梯的地面上,而我手上的红绳也感到一阵阵很大力的拖拽感,紧接着我耳朵里听见一个很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有点像一个女人走在路上,被疾驰而过的车溅了一身水那种惊讶地叫声。“呀....”但是这声音显得很无力又很平静,而且有那种充满回音的感觉,但偏偏又是一闪而过。很快手里的拖拽感也随着消失,就好像两个人拔河,结果突然对方松手了一样,红绳也掉在了地上,却已经断成了两截。电梯里重新一片安静,我和胡宗仁都愣在那儿,任由电梯一层一层的接着上,我们却弄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低头看断裂在地上的绳子,断裂口的并不是烧断或是剪断的感觉,而是生生扯断的样子。这表示我非但没能抓住它,反倒让它挣脱了,不但挣脱了,它还生气地扯断了捆住它的东西。我站起身来看着胡宗仁,他也正仔细观察着四周墙壁上,他起初画雷符的地方,原本并没有真的画上去,这时候却在他画的位置,顺着符的走势,形成了一道水雾般的东西。我无奈地笑笑说,看样子这回这玩意还没那么好搞哦!胡宗仁却抬头看着通风口,然后对我说,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通风口那儿,竟然垂出来一些头发,枯黄色的,并没有很多,悬在那儿,随着通道里灌进来的风,轻轻飘荡着。我看了看表,晚上7点5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