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打起架来容易误伤友军。
他施施然站起来,摆出乖巧听话的模样,还对萧镇笑了一笑,道:“瞧我这记性,倒忘了告诉叔王一声,玳王已经将令郎送进宫来,还上书为您请封世子呢!”
“什么?!”萧镇终于变了脸色,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碎在地上,厉声道:“胡说八道!本王、本王……无嗣。”
他这一瞬间的失态很快被强压了下去,至少在顺妃面前努力维持着忠贞不渝的痴情郎人设。
如果手没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就更好了。
夏云泽轻笑一声,好声好气地说:“行吧,就当我胡说八道,大概是连子瑜传错了消息,倒让玳王辛辛苦苦白忙一场。”
“连子瑜?”萧镇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冷哼道:“那个蠢货,不明是非,认敌为友!”
“咦?”夏云泽眉尖一挑,好奇地问:“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玳王于他有知遇之恩,君子自当涌泉相报。”
“屁的知遇之恩!”斯文儒雅的瑢王爷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嘲讽道:“他弟弟当年就是让萧屿派人弄死的,他还蒙在鼓里,对萧屿感激涕零呢。”
他竟然脱口说出当年的真相,看来是铁了心要搞事,已经不在乎萧家兄弟会不会因此消除误会了。
反正萧明玥一登位,萧明暄必然对他恨之入骨,还顾得上追究当年的伴读死于何人之手?
夏云泽毫不反抗地被一群护卫带到内院,临出门前余光瞟到萧镇张开手臂,柔情款款地将顺妃揽入怀中。
三进三出的院子,他们一直被带到最里面,确定这边打上了房也影响不到前头,夏云泽摸到小哨子,朝采薇点了点头,示意她动手。
采薇利剑出鞘,扬眉冲了上去。
夏云泽一矮身躲过护卫的钳制,衔住哨子猛吹。
陈鱼早带着人上了房,听见召唤,下饺子似地飞身落到院中,与萧镇的人打成一团。
夏云泽猫到廊柱下看热闹,还掏出暗器瞅冷子搞偷袭。
打架他不行,但是他路子野啊!能做一个轻松惬意的小阴比,谁乐意真刀实枪与人硬碰硬?
瑢王府护卫完全不是萧明暄手下精锐的对手,三下五除二被料理得清洁溜溜,夏云泽掸掸衣袖,大摇大摆地往前院返。
不知道萧镇看见他去而复返,会是什么表情。
他把门一推,愣在原地。
血腥味补面而来,萧镇露出愕然的神色,顺妃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正插在他胸口。
一身素雅的锦袍弥漫开大片血迹,萧镇咳了两声,唇角也溢出血来,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个向来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我说过,只要能救玥儿,我愿豁出命去。”顺妃神色阴冷,清淡的容颜溅了几滴热血,显出异样的狠戾,“你的命。”
她用力拔出匕首,大量鲜血喷射而出,萧镇身子向后软倒,喉头咯咯几声,双眼圆睁,头一歪没了气息。
顺妃垂着手立在房中,衣袖湿透,前襟和裙摆都被染上朵朵红梅。
所有人都惊呆了,夏云泽更是震惊到失语。
本以为要做好解救人质的准备,说不定还要跟顺妃吵一架。
没想到萧镇糊里糊涂就让旧情人一刀毙命,可能到死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激怒一个护子心切的母亲,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以为神机妙算的负心汉胸口多了一个窟窿,到九泉之下找他那个身首异处的儿子去了。
夏云泽一条腿跨过门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低声唤道:“娘娘?先把刀放下,明玥还在牢里受苦,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陷入呆滞状态的顺妃听见“明玥”二字,身子一颤,抬起头来。
他对上一双晦黯无神、心如死灰的眼睛。
“娘娘?”夏云泽把另一条腿也迈进去,动作犹如太空漫步,哄道:“此番能铲除奸人,母亲居功至伟,我们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明玥好不好?”
顺妃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她张了张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这没规矩的,怎么突然叫起母亲来了?”
夏云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去卸掉她手里的匕首,心想只要能阻止你抹脖子,别说母亲了,叫祖宗都行啊。
顺妃无力地扶着桌沿,轻叹道:“我糊涂了一辈子,只有今天活明白了。”
妇女之友上线,夏云泽解下斗篷裹住她,笑道:“什么一辈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婆婆抬起脸来横了他一眼,斥道:“少油嘴滑舌,我要见我的玥儿。”
夏云泽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点头:“遵命,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