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睹他毫无遮挡的上半身时,元岳竟然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
实在是太好看了。
元岳可以笨拙地比喻青年的肌肤像小羊尾巴中凝出的油脂那样细腻光滑,皮肤中透出的粉色又如盛开的桃花那样娇嫩动人,更不要说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出可以比拟之物的那两枚小小软软的东西——这些语言都太过苍白,根本无法描述元岳在那个瞬间受到的冲击。
因为特殊的成长环境,元岳并没有多少跟同龄人打交道的经验,更加缺乏与异性相处的机会。但他隐隐觉得,自己此时的羞涩、不安、激动、内心深处隐隐的兴奋感,都很不同寻常。
浴池里的水热了起来,元岳的脸也热了起来。小祝已经泡在热水中,被水雾蒸腾得愈发滋润的双唇,正低低地吐露满足的叹息。
不对劲。
元岳被心里一阵阵的躁动弄得坐立不安,本能地想要逃离,可身体却不争气,还在一点点地朝小祝所在的方向磨蹭。
“那边有床,可以睡觉。”小祝指着浴池的一侧,半闭着眼睛。他似乎很累了,泡了一会儿之后,就擦干净身体,选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元岳在他隔壁的位置躺下。他实在太高,双脚只能悬空地耷拉在外面,只能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蜷缩着,脸朝着小祝的方向。
他对这个人升起了强烈的好奇。想知道他叫什么,住在哪里,喜欢吃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长大,未来想要到什么地方去……
可小祝却已经睡着,元岳心想等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脑子里转着许多匪夷所思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慢慢沉入梦乡。
这一夜,元岳做了一个与过去很不一样的梦。梦境有着绮丽的色彩,羞涩的激动,美好到直到醒来,依然让他忍不住一再回味。
可惜,他没有回味太久。
天亮了。
元岳醒了。
小祝消失了。
他带着元岳的衣服与行李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比元岳的梦还要了无痕迹。
元岳披着一条浴巾,光/溜/溜地站在更衣室的椅子边上,呆呆看着自己的储物柜。
里面跟元岳的身上一样干净。
不,准确地说,就如同元岳身上还披着浴巾,柜子里面还有两样东西。
一件是那枚玉质平安扣,另一样则是被平安扣压在下面的纸条。
这张纸条非常眼熟,因为正是元岳自己的。纸条正面是已经被笔涂得根本看不出模样的一个黑色长条——这个位置,曾经属于元岳记下的汪自顺的联系方式。
而反面,则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大字:
呆小子,山下很危险,快回家去吧!
后面则跟着一个用笔画出的笑脸。寥寥几笔,简单的线条,明晃晃的嘲讽却跃然纸上。
元岳抓紧纸条,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