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一尘不染,若不是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灯光,徐明朗甚至都觉得里面跟没人住。
真是个怪邻居。
徐明朗越过那扇门,站在自家门口敲了敲门。他在原地等了起码有一分钟。却没人开门。
薛莹莹之前也有过一次这种情况,当时她看着电视睡着了,正巧徐明朗那天没带钥匙,结果在门口等了有一个钟头才进家。
徐明朗在身上的几个兜里乱摸一通,终于在屁兜里掏出了家门钥匙,成功避免了在寒风中无限等待的命运。
“咔啦”一声,门被打开了,灯光和饭菜的香气从门缝里流淌出来,徐明朗有一瞬沉醉在这种简单的幸福里,连忙拖鞋往屋里走去。
他边走边叫着:“莹莹,我回来啦。好香啊,我洗个手咱就开饭好不好?”
徐明朗看到客厅里的电视机在播放着你侬我侬的偶像剧,断定了薛莹莹就躺在沙发上,于是放轻脚步猛扑过去。
“莹莹!哇——”徐明朗摆出的鬼脸没有吓到任何人,因为那张沙发上只有一个套着塑料膜的遥控器。
徐明朗一面奇怪薛莹莹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想起玩小时候的游戏,另一面他开始挨个角落搜找,他已经打算好了,等找到薛莹莹就跟她来个充满情趣的嘿嘿嘿。
“莹莹,在这儿呢?”徐明朗掀起垂地的桌布,却什么都没找到。
这已经是家里为数不多能藏人的地方了,其余地方都被他找遍了,难道莹莹不在家?他掏出手机拨给薛莹莹的,却在听筒里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徐明朗浑身的血都冷了,机械的女声在他听来已经无法理解。
空号是什么意思?薛莹莹回北京了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薛莹莹在为他做完最后一顿晚餐后不辞而别。徐明朗花了好久才理清现在的状况。就在刚才,他还不死心的翻找着薛莹莹的东西,妄图告诉自己薛莹莹只是出趟门。
薛莹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无论是她最喜欢的鹅黄色连衣裙,还是为了那双花了她半月工资买的羊皮靴子,甚至连别在他乐谱上的笔都拿走了,决绝的像是永世不见。
不过这倒也挺像薛莹莹的作风的,行事果敢,从不拖泥带水,徐明朗从前就常觉得薛莹莹身上有种男孩子的“豪”,因而担心过两人的感情会受到影响,可这么多年过去,薛莹莹唯有面对徐明朗会收敛锋芒,展现出小女儿姿态来。
“这没道理啊……之前不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徐明朗反复问自己。
唯一的解释就是,薛莹莹终于对他失望了,她已经等了他四年,却没等到一份像样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了不辞而别。
“是我让她失望了。”徐明朗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两人交往的回忆伴随这句话反复上映,等他再反应过来时,他正吃着凉掉的酸菜鱼,哭得满脸泪水。
饭后徐明朗稍显振作一点,他决定先睡一觉,等到早上再给莹莹爸妈打个电话,至少确认下她的安全,然后他会在琴行请几天假回北京一趟。
“我要和你分手”这几个字,他想听到薛莹莹亲口对他说。
徐明朗一夜无眠,那一点睡意在巨大的悲伤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把自己缩在沙发上,他害怕躺在那张双人床上,他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回忆了。
窗外冷色的月光把一切都渲染成忧郁的蓝,徐明朗反复描摹客厅里的每个角落,却难敌心痛的闭上了眼。他感到有些口渴,于是起身从冰箱里开了瓶矿泉水喝,徐明朗有些酒精过敏,所以平日里从不沾酒,然而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这水也能醉人。
徐明朗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正对在冰箱门上,那些小猫图案的冰箱贴都被薛莹莹带走了,只剩下一个黑不溜秋的磁铁,那是徐明朗从铅笔袋里找到的,当时他为了逗薛莹莹贴在冰箱上,惹得薛莹莹拿着鞋拔子到处追打他,说他犯了审丑罪。
在那枚磁扣下压着的是两人的合照,那是他俩大三那年报团爬山时照的,他永远记得当时的薛莹莹不施粉黛却神采奕奕,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都晒红了也不停下歇会儿,而他跟在后面气喘吁吁,抱怨天气热得要杀人。
这可能是薛莹莹唯一没有带走的私人物品了吧,毕竟合照总不能一分两半。徐明朗捻起相片一脚,借着月色看向手中的相片,突然间整个人僵住了。他慌忙跑去打开灯,可结果还是一样。相片上原本二人的合影,现在只剩下了徐明朗。
那个原本比着剪刀手的薛莹莹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远处的人群和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