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却质疑他说谎,还好他带来了邀请函,出示给对方看,这才平息一场闹剧。
随后三人聊了会儿,走廊上突然响起轻重不一的步伐声。难不成发邀请函给他们的人竟是一个瘸子?然而看到脚步的主人时,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来人竟然是个体型消瘦的年轻人,看上去才20出头。
几人坐下来聊天,开始了一场不咸不淡的自我介绍,介绍完毕,每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气氛十分紧张。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是那个兜帽男,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方杀手。
他笃定自己绝不会看错!无论是异于常人的高大体型,还是过目难忘的深刻面容,都和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
于浩怀当场就想站起来,向所有人指证这人。然而那棕发青年比他还惊讶,抢在他前头问:“你怎么会在这?”
棕发青年解释二人才刚打过招呼,并称魔方杀手为“周雪荣”。
“周、雪、荣”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他恨不得当场撕下这人虚伪的假面。明明就是他偷走了自己的相机,组织了这场大型勒索现场,还造成了全滨海的恐慌,现在竟然在这里佯装无辜。
于浩怀不是傻子,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挑明真相,不一定会让大家信服,所有人都疑神疑鬼,突然带节奏有可能会被魔方杀手反咬一口。
从那一刻起,于浩怀便笃定,这个叫做周雪荣的大个子,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周雪荣在游戏过程中的闪烁其词和未卜先知,也都恰好证明了他的推论。
哪怕到了后来,看到周雪荣不止一次的舍身救人,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可他独独没料到,周雪荣一早就知道这一切,他之所以杀死流浪汉,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他想要在游戏开始之前,将一切痛苦的源头掐灭。
原来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
周雪荣才是。
“我一直以为周雪荣就是偷走相机的人,以为他才是幕后之人。其实他只是为了阻止你,阻止我们被干扰的因果,对吗?!”
流浪汉堆出一个夸张的笑脸说:“也算是啦。”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
面对情绪激动的于浩怀,流浪汉显得冷静的多。
“这可怪不得我,要知道像他这样经验老道的选手一旦透露真相,会对我的精心设计的游戏造成很大不便,所以...”流浪汉故作戏腔,像要留足了悬念,“我对他说,要是他胆敢透露一点,我就立刻要了某人的命。”
于浩怀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会让徐明朗死得很难看哦。”
流浪汉捧腹大笑起来。
于浩怀忙用枪指着对方大喊:“你快把原来的世界还给我!!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流浪汉发出一连串沉闷而古怪的笑声:“我真喜欢看你们犯蠢的样子......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看,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杀了我吧?相信我,周雪荣试过太多次了......”
说到这儿,流浪汉拔高声调,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说到这儿,你不是一直对‘魔方杀手案’很感兴趣吗?你知道周雪荣为什么每次杀死流浪汉后,都要锤烂他们的脸吗?”
于浩怀被眼前这个怪家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得说不出话来。
流浪汉也不去看他的反应,戏剧化的搓着手,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诡计得逞的反派。
“他肯定恨极了我,哪怕‘我’已经死了,都不肯放过我哈哈。其实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你知道吗?每次他以为能够杀死‘我’的时候,又会再看到流浪汉行走在街头,他就会在想‘咦?我不是已经杀了他吗?他怎么还活着’之类的......”
“听起来很像精神错乱对吧?别着急,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流浪汉边说边往枪口上迎,毫不畏惧。反而是持枪的于浩怀节节败退。
“最初周雪荣以为杀了我,就可以赶在我搅乱你们可悲的人生之前,将一切痛苦与不幸扼杀在摇篮里,只可惜他的想象力实在有限。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不论时空、物质、时间,我通通都能操控,他竟然以为一个小小的肉身就能困住我?”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懂吗?这只是个小把戏。我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流浪汉用手指拨开枪管,“所以你懂的,他永远没法杀死真正的‘我’。”
“我现在就毙了你!!”于浩怀咬肌,朝流浪汉猛过去,枪口直抵额头:“我命令你把我送回去!现在马上!!”
流浪汉不为所动,头部轻仰,于浩怀能看到脏乱的刘海下透着浮肿下垂的单眼皮,以及那饱含戏谑的眼神。于浩怀被看得一惊,突感不妙,然后就见流浪汉嘴角慢慢上扬。
“你不觉得,这个地毯变得越来越红了吗?”流浪汉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红得像血一样......”
“你少来那套!!”于浩怀完全摸不清流浪汉在搞什么鬼,但本能告诉他不会是好事。他只能用枪口来表达自己的不悦。但余光中的走廊似乎真的变得更红了,甚至红得有点发黑。
“而且越来越软......”
于浩怀心里咯噔一下,似乎真的感觉到双脚在慢慢往下陷。他开始相信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是高于人类的存在......
“别再说奇怪的话了!!”
“像不像柔软的内脏......”
“我让你闭嘴!!!”
“啪——”一声枪响,枪口飘出呛人的灰烟。
于浩怀心潮澎湃。他终于做到了!他杀了流浪汉!!
他终于把这破游戏给......
浓烟散去,却不见褴褛不堪的中年男人。他慢慢往下看去,一个绵软小小的脑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漂亮的好像人偶一样的女孩睁大了双眼,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白皙饱满的额头上中央多了一个丑陋的放射状伤痕,弹孔周围的皮肤被撑得裂开,露出皮下的红色血肉。
那是他在案发现场才见到过的穿透性枪伤。
“叔......叔......”女孩的嘴唇蠕动,说出了她最后一句话,然后仰面倒地。鲜血慢慢透过绸缎般的金发向外蔓延,渗进猩红的地毯融为一体,染红她洁白的裙角。
光彩不再的眼珠,此时像一件死物,呆呆地映照着吊灯反射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