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浑浑噩噩回到酒店,才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谁愿意相信早上还好好的人,晚上却因死亡而与他们阴阳相隔呢?
丁睦皱着眉,掏出手机看时间,是晚上六点半没错。
他在担心一个被人所遗忘的事情——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目前看来,没有人发现这个异常,这家酒店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他看了眼崩溃嚎啕的众人,觉得自己好像游离于世界之外,他似乎除了当时看见了尸体的时候有些恐惧,后来居然觉得很正常,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破坏了规则的代价。
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冷漠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死的那俩你们公司的员工?”那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悄么声出现了,猛一开口给丁睦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一个公司的?”丁睦有些好奇,他想了想,又说:“我叫丁……”
“我知道你,丁城。”那人突然打断他的话,让丁睦有些惊疑,他想起自己所感受到的窥视感,又联系到两个人的死状,觉得这人这话大概有些含义,于是顺着他的话说:“对,你知道我?”
“我叫秦鹰,秦始皇的秦,鹰击长空的鹰。”那人点点头,算是对他潜在疑问的回应:这家酒店有蹊跷。“名字显然要正式一点才能交换,我一般不告诉陌生人说的。”
丁睦从来到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明里暗里提醒:名字很重要,不能告诉陌生人。
“咱们互相知道了名字,就相当于朋友了,介意处个朋友吗?”秦鹰伸出右手,丁睦欣然握上去:“不介意。”
“名字就像敲门砖,只有互相知道名字才能互相了解。就像门不能随便进,只有得到了屋主的回应才能进去。”秦鹰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掷地有声,看得出他是个稳重的人,这种人的气场很容易让与他相处的人感觉到安稳,从而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所说的话。
名字,门,这两个有什么联系吗?丁睦不由思索,完全不像是亲眼见到死亡的人。
相对于那边的人止不住的发抖和哭号,丁睦这种反应更冷漠,那种见到身边的人离去却仍然能正常理智地思考问题的冷心冷情,足以让人反感,而秦鹰却没有一丝反感的意思,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因为他们都一样。
他们是特别的,但这种特别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有时候很危险。
“如果你能出的去的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秦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丁睦借过之后,一看上面的工作室名字:关山月,突然想起:“白姗是不是你们工作室的人?”
“她?她是我妹。”秦鹰露出了一种十分明显的嫌弃的表情。
丁睦了然,看来兄妹俩感情很好,但是为什么哥哥这么白,妹妹却那么……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比较温柔的说法,却没能找到词汇代替,算了,妹妹确实很黑,不光黑,还平,刀切似的平板身材,如果把头发剃了,说是个女生都没人相信。
“哥!我就知道你在这!”说白姗,白姗到,她叉着腰,指着秦鹰的鼻子骂:“你是不是跟人骂我来着?!”
这声若洪钟的一声吼,把那边崩溃的哭声都盖住了,哭声突然一噎,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大黑天的,你能不能笑一个,不然我找不到你。”秦鹰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
讲真,在这样的环境下,那边的人再哭再叫简直就尴尬了起来,众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导游说休息一会,回头吃饭,他们才回过劲来。
发生了命案,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死法,显然众人都没有了继续旅游的心思,吃饭的时候很多人都心不在焉,吃过饭之后,众人直接把导游围住,说是要退钱,提前结束旅游。
导游被围在中间,显得尤其弱小,周围的一圈大男人凶神恶煞、一脸凶悍,口口声声要赔偿、要离开。
“没法离开。”无论被问什么话,导游只有一个回答,她脸上一片平静,完全没有第一天见到的那样亲切,“大家如果对我们招待方不满意,我们可以向大家提供一些精美礼品。并且,晚上还有一场马戏表演供大家欣赏。”
“不会又死人吧?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仍然没有打消众人心头的恐惧。
“请大家返回房间,八点整,演出开始,所有人必须就位。”导游看着众人的眼神很令人不舒服。
那不是看人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