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傅文叶蓦地提高声音:「靠!你这样晃来晃去谁看得清袋子?」
「你别逗文叶了。」苏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傅文叶跟见到救星一样,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忙走到苏仰身边,声音还带着一点恼怒的颤意,「队长他又在耍我!」
孟雪诚没有想到傅文叶打小报告的业务这么熟练,他撇了撇嘴,举起手里的戒指:「我就想让他查查这枚戒指的来源……」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傅文叶的桌上,「这是不同角度的照片。」
傅文叶伸长脖子看了看孟雪诚手里的物证袋,问道:「啊?不能看实物吗?」
「能看,但只能看一会儿,半小时后要送去化验。」孟雪诚把戒指也放在了他的桌上,「等会儿会有人过来问你要戒指,你直接交给他就是了。」
「知道了……」傅文叶拖着长长的懒音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墩子坐回椅子里。
傅文叶刚摸上鼠标,再一次听见孟雪诚魔鬼般阴魂不散的声音:「文叶,你知道等会儿来拿戒指的人是谁吗?」
傅文叶藐了他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孟雪诚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是玄青科室里的那个实习生,看着好年轻的样子……你知道吗,他还管玄青叫老师。」
「雪诚……」苏仰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小学生,他无奈地拉着孟雪诚外套上的帽子,往后拽了拽,「玩够了。」
傅文叶狠狠一抬头,朝孟雪诚竖起两根中指:「当然知道,快滚!」
孟雪诚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就是打小报告吗?谁不会?
到了中午,孟雪诚接到了徐小婧的电话,说冯光已经出院了,在回市局的路上。
半小时后,孟雪诚看着怒气冲冲、满脸涨红的徐小婧,他问:「谁惹你了?」
徐小婧一把拧开矿泉水,猛喝了两口,然后豪迈地抹了抹嘴角,喝出了老白干的风味。
「气死我了,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死活都不肯出院,一会儿这里疼一会儿那里痒,从早上闹到中午。」
好不容易能说服了冯光出院,一下楼,冯光又反悔了,他死死扒着医院门口的柱子,一步也不肯走。
徐小婧一想起冯光悲痛欲绝的表情,刚被浇灭的火唰唰两下又燃了:「妈的,闹得全部人都盯着我们看,还以为警察在欺负人!最后只能让几个兄弟把他抬进车里。」
孟雪诚顺口安慰了几句:「消消气,万一长痘了怎么办?」
徐小婧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镜子:「不会吧,可千万别长痘。」
……
1:30 P.M. 一号审讯室。
冯光被孟雪诚热情地「请」进了审讯室。
孟雪诚在他对面坐下,翻开文件夹,声音毫无温度:「冯先生,我们会对你进行简单的询问,请你放松心情。」
冯光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双腿蹲在椅子上,窸窸窣窣的翻纸声时不时搔刮着他的耳膜。冯光全身一抖,用双手把脸挡着,精神恍惚地念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
「冯先生,这是你们的值班表对吗?」孟雪诚将值班表取了出来,除上面印着员工的当值日期和他们上班下班的打卡时间,他用笔圈出几个日期,道:「从九号到十六号,也就是案发的前一天,一直都是你跟田邱负责值晚班,但是田邱在两周前提出了辞职,十六号是他最后一天上班。所以到了案发当天,田邱换成了岑新,对吗?」
岑新就是那个第一天上班就遇上这种事情的新人,经过秦归的调查,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冯光继续挡着脸,只用细微的声音回答这个问题:「对……」
「田邱跟你同期进的月亭,工作了四年,为什么突然辞职了?」
审讯室忽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冯光才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三个字:「我不知道。」
孟雪诚用笔点了点文件,揶揄道:「就四个字还要想这么久?」
冯光一下子慌了,声音抖了抖,听起来像是跑调一样滑稽:「他没跟我提过这事儿!」
「冯先生。」
冯光动了动眼球,视线从手指的缝隙中缓慢地移动着,直到他对上一双沉稳平静的眼睛。
冯光不自禁地绷直了神经,眼皮不断地跳着。
苏仰直视着他说:「冯光,我们没空跟你玩文字游戏,田邱没有主动向你提起不代表你不知道。」
……
某处。
一个带着纯白面具的人站在浴缸边上,两只手的关节位置都缠着绷带,浴缸里忽然探出一个毛绒绒的白色脑袋,接着是黑漉漉的大眼睛,跟小巧淡粉的鼻头。
那是一只半大的小白猫,怯生生地四处张望。
小猫似乎有点怕生,很快就缩了回去。
面具人背对着镜头,他将手上的绷带一条一条拆下,然后用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捧起了小猫。小猫惊慌地挣扎了起来,锋利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痕。
他捏着小猫的后颈皮肤,小猫的四肢的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发出咪咪的叫声。
带着恐惧、彷徨的叫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