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狐,鸣狐!”
不等打刀走出几步,欧尔麦特就举着输液瓶追了出去,将他拦在楼梯口。
“别走,咱们谈谈。”
鸣狐被拽住胳膊强行扯回来,眉心吃痛微蹙,另一只手撑在欧尔麦特的手臂上往外推了推。
后者很快放松了力道,只钳制着不让他挣脱,低声说:“我答应过以后有任何事都提前告诉你,这个承诺没能做到,是我错了。”
“……”
鸣狐侧着头不肯看他,努力扭动手腕,想把人推开。
“别不说话,拜托。”欧尔麦特声音更低,输着液的手要举瓶子,所以抓着他的手无论如何不能放,只好缓慢往前走了几步,把鸣狐逼到背靠墙壁。
后者视线频频落在那只脆弱的玻璃瓶上,也不敢动作幅度太大,生怕这大力士不小心给自己的血管里输进玻璃渣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堵了个密不透风。
欧尔麦特一只脚往前,膝盖顶在墙上,确定他不会瞬间逃跑,这才松开手帮他揉了揉被捏痛的地方。
小二在他们中间翻翻眼睛,从鸣狐手里把药袋子抢过来,叼着跳下去。
“你们谈,我回婆婆那里喝点水,不着急哈。”
“……”
欧尔麦特的大手落在他头顶,轻轻拍了拍,“我不想像上次一样,只单方面做出承诺,你能好好听我说吗?”
“……我不想听。”鸣狐哑声道。
欧尔麦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耐心问道:“为什么?”
“……”
鸣狐仍旧不作声,苍白着脸摇摇头,目光瞥向一边。
“除了你以外,我从没有跟其他人这么亲密过,所以我没有经验。”欧尔麦特扶住他的侧脸,半强迫性地抬起来,与他目光交汇,“你在想什么,要直白点告诉我,否则靠我自己是想不明白的。”
“……”
“如果你一直不说话,我会很难受,我不是小二,没办法看透你的内心。”欧尔麦特可怜巴巴地晃晃另一只手里的瓶子,“如果是因为担心我,那现在是不是应该跟我回去?这样举着很累。”
“……”
鸣狐缓缓眨了眨眼睛,抬手拨开他的桎梏,直接起身要往回走,以表妥协。
欧尔麦特却又单手把他压回去,说:“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只是在气我没有说自己身体的事情吗?”
“……”
“鸣狐。”欧尔麦特稍微加重语气,又叫了他一声。
“……”
鸣狐无声深呼吸一口气,悄悄呼出来,摇了摇头。
“我是在生你的气,但是,”他轻声说:“我更气我自己,为什么总是拖累你,如果这次不跟他们走,如果刚才提前解决那只棕熊,你也许不会出事。”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欧尔麦特结结实实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是这么想的?”他好笑道:“太苛求自己了,如果没有这一遭,天海空助不会被抓,把他放在外面就是颗定时炸|弹,迟早要爆发的。何况,”轻拍一下肩膀,“你还为此受了伤,要按这么说,我也很内疚,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
“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他们提前在家里做陷阱。”鸣狐小声反驳。
“那你也没想到我会是这种情况,换位思考,都是一样的。”欧尔麦特很有说服力的偷换概念,“当时你没有对熊崎小姐出手,是因为有我在,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撑不住,否则一开始就会向你求助了。在这些事情上,你完全没必要自责。”
“……”
“所以,还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呢?”
“有,”鸣狐抬头,静静地看着他,“我也生你的气。”
欧尔麦特卡了一下,老实往下接,“对,还有我。你还记得上次来这边,我被恢复女郎叫到隔壁做检查吗?”
鸣狐点点头,脸色更难看,显然是前后串连,想通了。
欧尔麦特难得有些尴尬,“是我不对,前脚刚给出承诺,后脚就隐瞒你身体的情况……虽然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但现在想想,是我自大了。”
他每次道歉都很诚恳,鸣狐感觉自己的小脾气又要悄悄溜走,连忙保持住表情,虎着脸示意他继续。
欧尔麦特单手按在自己胸口,神色十分无奈,“其实一开始听说的时候,我总觉得是恢复女郎检查错了,你将健康的*屏蔽的关键字*给我,我却不能完好无损地使用。我想了很久,但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把这个结果告诉你。”
“……”鸣狐瞳仁颤了一下,喉咙有些干涩,“所以,你移植的器官……在衰竭?”
“对,”欧尔麦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胃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左侧原本属于你的肺叶,好像不大喜欢我这个新宿主,稍微有些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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