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一下认出了对方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对方的怀抱,目光平静地看向对方的脸,“天黑路滑,一时没看清路,多谢世子。”
“……”
白禅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双眼,而后垂眸看向她流血的指甲,“听说你受伤了。”
秦观月弯起嘴角,“世子是来看我的?”
白禅挪开目光,“路过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等等。”
“嗯?”
“天黑路滑,我送你回去。”
“……”
秦观月没有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片刻,才缓缓转身,“不用了,多谢世……嘶!”
白禅忽然拉住了她受伤的那根手指,秦观月疼得叫了声。
“你——”
“幸好,还知道疼。”
白禅冷淡地说了句,而后从怀里取出一条丝帕将她的手指包了起来。
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但秦观月却能想象出对方脸上认真的的表情。
她笑问,“世子也会随身携带丝帕?”
白禅手上动作微顿,“习惯了。”
“习惯?难道世子经常替别人包扎伤口?”
“……”
“世子为何不回——”
“只有你一个。”
“……”
秦观月怔在那里,而后垂下眼眸,“谢谢。”
白禅却没松开她的那只手,而是握着她的手腕,“走吧。”
“世子,手……”
“天黑路滑,我牵着你,不用谢。”
“……”
雪无声下着,两人牵着手缓缓向前走着,谁也没说话。
秦观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说话,她自己则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剧烈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血液里流动着的是锋利的刀刃,连呼吸都疼得让人疼得几欲呕吐。
“……”
“什么?”
白禅脚步一顿,看向她,“我没有说话。”
秦观月笑了下,“是吗,那便是我听错了,大概是风声。”
白禅抬头看向天空缓缓落下的雪,轻轻扬扬,并无一丝风。
掌心被他握着的手依旧冷的像冰一样,白禅心里生起一丝异样,“你到底怎么了?”
秦观月心头一紧,“没什么,只是有些冷。”
“……”
秦观月不知道他有没有信,正要几欲往前走时,突然整个人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你——”
“抱紧。”
“……”
他清淡的声音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眉梢,显然是低头看着她说的。
突然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秦观月慌了一下,低头往旁边缩了缩,恰好钻进了他的怀里。
白禅问,“暖和吗?”
秦观月:“……”
夜已完全落幕,淡淡的月光照着地上的雪。
回到寄云殿时,秦观月已经完全失去了视觉,周围的寒冷也化成了刀刃一般紧紧包裹着她。
宫女倚春看到她被人抱回来,慌乱地迎上来,“世子,这是……”
白禅看着怀中的女子眉头紧锁,对方已经合上眼帘,看似入睡,实则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全身冰冷得如一块石头,仔细看去,连眼睫上都凝结了一层冰晶。
“生炉子,多抱着被子进房,热水也送来些。”
“回世子,寄云殿内到处铺设了地暖,不必点炉火。”
“……”
白禅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心说倒是一如既往的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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