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整个亚宁地区逐渐进入从未有过的和平的希望。”威廉总督注视着洪月笙的眼神好像百年陈酿一样,意味深长:
“我的两个儿子,他们总有一天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但愿那时,你能照顾他们的安危,辅佐他们保护这脆弱的和平持续下去。”
总督的话出乎洪月笙的意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洪队长,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见到了北海巨妖一样,虽然我听说你确实见过甚至战胜了它。”威廉总督竟然不似传说中那样只有威严,话语间还有些冷幽默。
“对不起,我有些意外。。。”
“那么你意下如何呢?愿为海市蜃楼,你的家乡和人民尽一份力吗?”
“您真得认为但我能当此重任?”
“你是最好的人选,你会成为一名杰出的美亚政府指挥官的。”
阳光透过树叶正好落到威廉总督岁月刻磨的脸上,他那被岁月刻磨的如刀锋般的皱纹微微上扬,那难以揣测的微笑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洪月笙无法拒绝。
“。。。。。”洪月笙呆了半响,然后点点头:“我答应您。”
威廉总督满意地点点头,两人这时已经走出花园,接近露天电梯,总督满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是时候去会场了。”
他拍拍洪月笙的肩膀,然后进入电梯。看着载着威廉总督的电梯舱好像太阳一样升上空中,不知为什么,洪月笙感到自己终于找到了真正接受自己的归宿。
围绕植物园的内庭建筑三楼的一个房间中,维克多正站在阴暗处面无表情地透过落地窗看完下边这一幕。
“Very~Touching(非常感动)。”他评价说。
“Colonel_Victor,you_still_got_a_joking_mood?What_is_Governor_William_thinking?First_indulged_ZhongJiu,now_he’s_meeting_this_nasty_boy_in_person!When_will_they_ever_know_their_place?(维克多上校!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说威廉总督到底在想什么!这么纵容仲久这小子不说,竟然还单独约见这个地位低贱的亚宁平民小子!这以后更不知天高地厚了!”他旁边的诺顿上校忍不住大声埋怨。
“It_perfectly_proves_myfather’s_wisdom.(这正是父亲大人聪明的地方啊。)”维克多冷冷地一笑。
“Why_is_that?(您这话怎么说?)”
“Surrounding_by_the_fan-Heart,who_dare_endanger_his_life?(有声名显赫的异能者兼狮心王队长支持,谁还敢威胁总督大人的安全呢?)”
他身边的贴身侍卫银狐不由得“哼”了一声。
洪月笙回到总督府花园时,那里已经人头攒动,大家都在等待总督最后的讲话。
“你去哪儿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艾米丽一眼就看到洪月笙,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带他到伙伴中间。坦克少女好像一面巨大的墙一样把身后嘈杂的人群隔开,但更引人瞩目得是甜蜜依偎在一起的邦尼和青蛇,他们手上的戒指格外闪亮——一个月前他们刚完成结婚仪式,到现在为止洪月笙都很难想象身边出生入死的伙伴居然都已经步入了婚姻殿堂。他不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另一个人,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VIP区域中看到了身着铁灰色军装的仲久。
仲久也看到了他,一瞬间变回了往常的样子,冲他眨眨左眼,做了个鬼脸。
洪月笙也冲他笑了笑,但是他真正想看到的,是站在仲久旁边的布伦希尔德。她也身着紧身军装,亭亭玉立。很显然她也在注意洪月笙,因为当两人目光相交时,布伦希尔德立刻就把脸转向了别的方向。
“白虎呢?”红发艾丽娅问。
“我弟弟那个笨蛋!”青蛇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电话说忘带了安全卡,被关在安检口外了!今天这么戒备森严的日子,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得!”
“平时用面部扫描不也可以进来吗?”艾米丽插嘴。
“今天不一样啦,大日子,安全卡和“刷脸”都需要的!”
奇怪,白虎开车送我时好像还看到他脖子上挂着安全卡的。洪月笙心里想。
这时会场爆出的热烈掌声打断了洪月笙的思绪,威廉总督出现在总督府五楼阳台上,作为原亚宁皇宫的最高层,这里采用了禅宗佛殿风格,象征佛光普照世间万物。威廉总督在这里出现,也意指威廉.琼斯家族领导的亚美政府在亚宁国土上的绝对权威。
“今天又是一年同盟日,同样也是我们阵亡将士一周年的纪念日。”威廉总督开口了,
“他们皆为海市蜃楼的命运付出了他们年轻宝贵的生命,
而且欣然接受,毫无畏惧。
他们是挚爱的同僚,朋友,家人,
也是我们的英雄,
我们会永远铭记他们的名字!”
随后威廉总督逐一念出阵亡将士的姓名,负责主持仪式的亚宁赠人和美达布索亚牧师则把双手置于头两侧,开始鸣唱经文。
“Jim_Lewis?。”每一个名字念完,一颗银色的星形烟花就升上空中,代表着一位将士。
“柳嘉木。”
“rker。”
在场的士兵和军人家属皆在不断升起的银星下低头默哀,隐隐地传来一些啼哭声。洪月笙闭目回忆着一年前发生的种种,自己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灵子与凤蝶撩动的琴弦。。。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揪自己的裤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个七八岁左右大的小男孩。
“大哥哥!好久没见了!”
洪月笙认出是仲久过去的贴身侍卫阿杰的儿子,他们在阿杰的葬礼上见过——一年前,为了保护仲久,阿杰被夜叉分尸以身殉职——小男孩越长越像他的父亲,面容黝黑,也留着短寸。
“小朋友。”尽管男孩叫得辈分乱了,洪月笙并不在意,他蹲下拍拍男孩的肩膀。
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洪月笙想。
“小杰,别给叔叔添麻烦。”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人一席黑色,面带黑纱,手中拿着沁湿的手绢,声音沙哑,显然刚哭过。
“美瑛夫人。”洪月笙站起身来,“请节哀顺变。”
“这一年来我每天都很难想象阿杰已经不在了,我经常感觉他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看着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美瑛挽过男孩,黯然地说。
“爸爸没有离开啊!我刚还见过他呢!”小男孩在妈妈怀里胡乱地嚷着。
美瑛没有理孩子的胡言乱语,向洪月笙点头致谢:“实在要感谢这一年来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
“不用谢我,那都是仲久中校安排的。”洪月笙正说时,总督念出了“阿杰”的名字。美瑛,男孩儿和洪月笙一起看着一颗银色的星星拖着丝绸一样长长的尾烟升上空中。
“小杰,”洪月笙摸摸男孩的头,“你爸爸在天上安详的看着我们呢。”
“才没有哩!”小男孩继续不依不饶地争执。
“别听他瞎说。”美瑛一边用手绢越过黑纱擦拭眼泪,一边解释:“这孩子,最近老说见到了他爸爸!可能是太想他了吧。”
“我没瞎说!有时候,爸爸就等我下学经过的地方来看我!他还有一双特别酷的机器手,简直酷毙了!”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嘴里学着“嘟嘟嘟”的枪声。
男孩的话突然引起洪月笙的注意,他猛地蹲下按住男孩的肩膀:“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孩被洪月笙这么用力一抓吓了一跳:“大哥哥你掐疼我了!”
美瑛赶紧上前把男孩夺回来:“洪队长,你弄疼孩子了!”
艾米丽他们赶快过来解围:“出什么事了?洪,你怎么了?”
“有一双特别酷的机器手,简直酷毙了。。。”洪月笙独自念叨着小男孩刚才的话,眼睛越睁越大,今天早间的记忆涌上眼前:
在朱雀大街上见到的那个有点面熟的乞丐,被众多亡灵围绕着,蹒跚地向他的车走过来。乞丐从肮脏的大衣里伸出手透过车窗扒住白虎肩膀,那只手不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而是带着铁锈的黑色钢铁组成的利爪,他喃喃地说着:
“你们只顾祭奠死者,却不管眼前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