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话音未落,时瑜亮已喜出望外地蹿出门外,常奋斗和吴有也紧随其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可刚出投注站,时瑜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慌忙中他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急道:“别催了!我们马上就赶回去了……什么?姐!原来是你!怎么这么晚给我电话?……”
龙熙蕊坐着的位置刚好可以透过窗子看见三个学生,又听时瑜亮对着手机说道:“你要是碰巧路过的话,犒劳我一下也好……我现在不在宿舍……你别瞎想,我跟同学出来的,正准备回去呢……你现在到哪儿了?……噢!那你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巷子里亮灯的地方有家竞彩投注站,我就在那里……”
片刻过后,巷子口亮起车灯的光芒,转眼一辆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拉开,探出一张戴着蓝牙耳机的女人的脸来。
一丝意外从龙熙蕊心头涌起,他看到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视说心语》栏目的主持人——时珍。
时瑜亮喊了声“姐”,迎了过去。
时珍和时瑜亮!龙熙蕊暗想机缘巧合,今天竟无意中碰见了这对姐弟。
只见时珍打开车门,从车里提出一大包东西递给时瑜亮,常奋斗和吴有围上前去,如狼似虎地从里面掏出了桶面、罐头之类的东西。
“你们俩回宿舍再分赃好不好?”时瑜亮瞪着二人说道。
“现在是第一轮,回去有那几个家伙在,咱们再分第二轮。”常奋斗和吴有也不顾时珍在场,一人一句说道。
“真是金脸银脸不如你们俩的厚脸啊!”时瑜亮有些无奈地叹道。
这时杨不过正拎着他的皮箱缓步走出投注站,时瑜亮急忙跑过去跟他说了些什么,好像有意请杨不过搭乘时珍的车回家,但杨不过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执意要独自步行回家。
随后龙熙蕊看见时珍的车子驶出了小巷,时瑜亮、常奋斗和吴有则一路狂奔,应该是往学校宿舍的方向跑去。
忽然华崽儿扯了扯龙熙蕊的衣袖,说:“快看,那些家伙都动身了。”
华崽儿说的是从利兴赌城尾随杨不过而来的那三路人马,他们居然依旧井然有序地跟在杨不过后面,两个跟着杨不过,三个跟着两个,四个跟着三个。
龙熙蕊和华崽儿则悄悄溜出投注站,跟在最后。
众人渐行渐远,慢慢远离投注站外那略显孤单的路灯的光亮,而此刻连月光也仿佛有意退避三舍,眼前和脚下愈发暗淡起来。
月黑杀人夜!歹人们终于开始动手了。
只见跟在杨不过身后的两人互相使了个颜色,随即突然加速,饿虎扑食般伴朝杨不过跑去。
也许是听到了身后快速的脚步声音,杨不过转过身来,却见两条黑影迅速贴在自己身体两侧,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抵住他的喉咙。
“别……别动!箱……箱子!”一个沙哑而又结巴的男人声音命令道。
也许是出于惊吓,杨不过不自禁右手一扬,那只装满了筹码和彩票的皮箱在空中划出一道怪异的弧线,落到了两个暴徒身后那三人组的脚下。
三路人马一路跟踪都为皮箱而来,岂肯错失良机,纷纷亮出家伙朝地上的箱子冲去,眨眼间九个人已乱斗在一处,可是无论哪个抢先拾起了箱子,随后便必然受伤,不得已又丢下箱子。于是不多时九个人已无一幸免,都先后挂了彩,可那只箱子却始终安然无恙。
虽然四周黑漆漆的,看得人恍恍惚惚,但华崽儿还是被眼前野蛮凶残的一幕吓得骇然无语。
龙熙蕊在意的却是老人杨不过和华崽儿的人身安全,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大喊道:“住手!干什么呢!”
龙熙蕊回头远远望去,从身形辨认,依稀确定说话的人应该是武笔,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大霍。
最近足球彩票买得春风得意的武笔,曾经是作保安出身,因而习惯了夜间在小区内巡逻的感觉,如今看见有人在那里群殴械斗,便情不自禁职业病发作一般喊起话来。
但话一出口,武笔就立刻后悔了,眼前众人手里非刀即棍,而且其中不乏有人身上已经血迹斑斑。
当保安时,武笔遇上任何紧急情况基本上都是声音大,行动少,此刻见一群暴徒都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腿上早已不由自主打起了哆嗦,嘴上却不忘大声说道:“各位,有事好商量,何必非要打打杀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