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那名高手满腹惊疑,却还是用了一滴,灰败的面色竟转瞬染上了健康的红晕。
看见他精神勃发的样子,其余人连忙围拢过来,争相服用林念慈的鲜血,脸上不显异样,心里却都掀起了惊涛骇浪。果然是掠夺了那么多国运的半神的血,只一滴就堪比万年灵髓这可是比天材地宝还好用的东西
宋恩慈的血已经这么宝贵,那梵伽罗的血呢
想到这里,某些人把贪婪的目光悄悄扫到了梵伽罗身上。
梵伽罗背对众人朝门口走去,似笑非笑的嗓音徐徐传来“我身体里流淌着的是九位掌门的怨血,想要心魔缠身修为倒退,你们大可试试看。”
众人面容微僵,然后才把那点邪念打压下去。
镇压龙脉和梵伽罗魂魄的这个地方是一处冥穴,里面充斥着整个地狱的阴煞之气,而梵伽罗能从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爬出来,还始终保持清醒和理智,他又怎么可能是好对付的
说的简单一点,他就是一个邪物,谁碰谁死。
反倒是林念慈,浑身都是宝,既有龙气,又有国运,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玉佩,更有堪比灵髓的血液。若是能抓到她
想到这里,众人立刻离开了这座空旷的地下室,似乎有急事要办。唯有常净大师留了下来,一面敲击木鱼一面吟诵渡亡经。
听见那些凌乱而又仓促的脚步声,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梵伽罗刚走出地下室就看见了等待已久的宋博士。
“洗手。”他自然而然地把一瓶水递过来。
梵伽罗把剑还给等得焦急不已的阎部长,完了接水洗手。
阎部长错愕地问道“你怎么把剑祸祸成这样了”曾经寒光烁烁的神剑,如今已被血浆覆盖,看不出原貌。
“把剑给我们,我们先看看”梁老和陆老连忙围上来,用细绒布和专业的护理工具把剑擦拭干净,然后用放大镜一寸一寸检查,唯恐有什么损伤。
梵伽罗也用细绒布擦干双手,轻笑道“你们放心,这些血液是最好的保养品,可以让这把剑恢复到完好的状态。”
“不对啊,这把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看见了什么,梁老惊疑不定地问。
陆老指着剑刃的某一处,语气愕然“我记得这把剑在新国展览的时候,被他们国家的研究员偷偷取了剑刃上的一点金属做检测,由此缺了一个小口子。这小口子现在怎么不见了”
新国的无耻之举让陆老记忆犹新,所以这个小口子他肯定不会忽略。
“那缺口已经自行愈合了。”梵伽罗大步朝一辆军车走去。
“金属缺口还能重新长拢”梁老和陆老很难相信这套说词,却又不得不信。
这把剑的金属成分至今没能被高科技破解,其铸造技艺也已失传。仿造出它的形状很简单,若要仿造出它的锋利程度和冰裂一般的纹路就太难了。专家只需拿放大镜看几眼就能马上确认它的真假。
“怎么样这把剑没问题吧”阎部长小心探问。
“原本借给梵老师的时候是有问题的,但现在却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你看,剑刃还比以前更锋利了。”梁老捏着一根头发往剑刃上凑,只是轻轻一碰,头发就断成了两截,其锋利程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阎部长哈哈大笑两声,顿时完全放心了。
“我就说嘛,梵老师做事向来很靠谱。”他这才大步朝军车走去。
梵伽罗在宋睿的拉扯下爬上军用卡车的车斗,先是检查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玄诚子和林念慈,然后看向某一处,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睿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这句话问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某个东西。
“谁”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并不慌乱。
“白幕。”梵伽罗摇头道“他死了。”
宋睿虽然感到意外,却一句话都没多问。
梵伽罗盯着白幕的魂体看了半晌,终是摇头叹息。
这人死得太过惨烈,竟然放弃了另外九次投胎机会,化成怨气冲天的灵,徘徊在老宅附近,偶然撞见林念慈,这才跟了上来。
他的魂体是一团比恶业还恶的黑雾,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死于非命,是大凶之物。他不能开口说话,于是弯下腰,鞠了一躬,无声表达歉意,又指了指地上的林念慈。
梵伽罗见他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只是想跟在林念慈身边,也就没再管他。
“你准备把他们送到哪儿去”宋睿低声问道。
“送去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
宋睿又问“你在地下室里对那些玄门高手说了什么我看见他们好像很仇视天水派的人,出了大门差点打起来。天水派的人一直退让,没敢还手,就连狂傲的知非道长都躲在人群里。这可不是天水派的作风。”
“我只是说出了当年的真相而已。”
“我也想知道你当年经历了什么。”宋睿握住梵伽罗的手。
“回来之后,我让你直接从我的记忆里看。”梵伽罗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毫无保留地向这人敞开心扉。
宋睿紧绷的脸庞这才松缓下来,笑着点头。
阎部长和孟仲爬上车斗,幸灾乐祸地说道“天水派是不是快倒了我看见其他几个门派的人都在骂他们。知非道长之前逮着我就催我赶紧帮他们重建天水宫,这次见了我竟然扭头躲了。”
“天水派还能支撑多久,全看我师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梵伽罗垂眸看向昏迷不醒的玄诚子,摇头一叹。把师门逼到这一步,本不是他所愿
一天一夜之后,军车在一处坑坑洼洼的山路边停靠,又有一辆破破烂烂的巴士车开过来,把昏迷不醒的玄诚子和林念慈接走。
半小时后,玄诚子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怀里竟然搂着林念慈,两人还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像是去旅游的样子。
掠夺了那么多的国运和灵气,林念慈这具新身体几乎是不死的。只几个小时的功夫,她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这一幕,玄诚子的内心又开始剧烈拉扯。理智和情感分别站在决裂和原谅的两端,冲他招手,而他的心已经乱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