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她却发现,神秘力量正在沿着经脉有序运转,也不与周边力量相互争斗。反倒是那股内力,好像失去牵制在周身乱窜,而且不断向丹田涌动,妨碍聚气的成功。
“这是怎么回事?”蒙知初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她注意到胸前的吊坠正在发着蓝色的光。这光很是和煦,给人非常温暖的感觉,让蒙知初感到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她知道,没有了神秘力量,她便可以用气息引导内力离开,给聚气赢得时间。于是她用真气引导那股内力离开丹田。
这时,眉头紧锁的牧青瀚这时慢慢脸色放松了下来,他感到腹中一股暖气真在聚集。也让他越来越燥热难耐。
“啊!”牧青瀚一身大吼,周身一股气浪弹开。
再看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蒙知初感知到丹田真气已成,内力进入气室,自然开始在经脉内有序运转。这才松了口气,再看胸前吊坠也恢复的原来的正常。
牧青瀚睁开眼,看着蒙知初嘴角的血迹,“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
蒙知初刚想说话,却头一晕一头栽在牧青瀚怀里,慢慢才缓过劲来。望着牧青瀚汗涔涔的脸,只说:“快,水池干了,我们快离开这儿。”
牧青瀚回头一看,这才意识到时间紧急,便说:“好,我背你走。”说完背起她,又捡起地上的飏雪,便顺着入水的洞口离开。
想当初,他们和苏鸣兮掉下船后,便是从那里被吸入这个山洞,如今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也不知苏鸣兮身在何方。
事实上,有褚铁衣这个三十岁下第一任意阶的“护卫”,安全问题肯定不用担心。
只是到了曲州后,见了唐明胤总是有些尴尬,不过济世救人的苏大夫这次不打算云淡风轻的躲避。毕竟褚铁衣这种带有锁拿性质的护送,触及到她的底线。
于是,在曲州府的一家药铺里,苏鸣兮见到了唐明胤,并打算先发制人。
她直接走过去:“你找我?”
看她面带愠色,再瞧一眼褚铁衣那面无表情的脸,唐明胤暗说不好,便回答:“陈桓策前日传书,说你和蒙姑娘北上,我放心不下,派铁衣去接你。总要知道安全才是。”
“好,现在人见到了,安全,可以走了吧。”
唐明胤一听,这些年不见这小媳妇脾气见长啊。“你说话怎的吃了黑火?”
“不敢,褚六哥亲自护送,黑火有什么用。”苏鸣兮依旧语气强硬。
唐明胤这下猜到了几分,他素来知道这未婚的妻子外柔内刚,不容他人随意指摘,姓褚的那个铁疙瘩怕是犯了她的不快。
“南巡形势复杂,一路上都有牧兄弟的通缉,实在担心你们安全。”唐明胤讪笑。
“是啊,我没有怪你啊,可小初和你的兄弟现在生死未卜啊,我答应带他去圣医坊,总得放我出去找人吧。”
唐明胤知道,女人说不怪都是不可信的。赶忙说:“别别别,这曲州比西越还乱呢。再者铁衣传书,牧兄弟他们的情况我已知道了。派了清歌去找,她的本事你知道,还担心什么?”
清歌,这个名字一下让苏鸣兮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很多的记忆涌上心头,嘴角抽动一下,便说:
“唐将军好薄情,外面这么乱让小姑娘出去找人。算着日子,也该长开了,本来是个美人胚子,将军不带在身边日夜陪伴,着实薄情。”
“嗯?”唐明胤一听这话,心中先是无奈,随后竟面露喜色。
这是怎么了?
温柔娴静的苏大夫怎么也说出这话来了?
随即来了兴致:“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不对,以后一定带在身边,夜夜陪伴!”好赖还有意把“夜夜”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苏鸣兮看他这德行,白一眼转身就走。却被唐明胤一把抓住手。
“拉我干什么?有清歌姑娘在,你的金丸勇士一定跑不了,正巧小初对你那个不解风情的兄弟芳心暗许,你刚好和你那清歌姑娘给他们示范示范什么是夜夜相伴!我在这待着干嘛?”
唐明胤一抬眼,略带笑意说:“可不能这么说我牧兄弟,看着老实,花花肠子也不少,你是没见到,该撩骚的时候绝不含糊。那还用我教,指不定人家现在就是夜夜相伴呢。”
“果然物以类聚!”苏鸣兮说着就要挣开被攥着的手,可唐明胤那仿佛握住珍宝的力道,岂是她可以挣开的。
只得站在那里独自生气,却又不肯舍了温柔大气的风度,就只冷冷说句:“放手!”
“不放。”话虽如此,她却觉得手上力道一轻,被他另一只手接过,轻轻拉过来坐下。这时她才从这熟悉的触感中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手好像更粗糙了些。
他拉着小手,眼眸低垂,声音也变得和缓:“这三年,除了烛火书卷,什么又能真的能陪我夜夜相伴?”说完便抬头望着苏鸣兮,那眼神很是和煦,就像一滴晨露滴入池塘,泛起阵阵涟漪却又让行人波澜不惊。
苏鸣兮看着他,也和缓了些,然后习惯性的躲避他的眼神,并低头不语。两人就这样待了一会,唐明胤终于说话打破这份寂静。
“宋银锤在从新原撤兵后,似乎急于抓到杀死淳于显仲之人,并且知道牧兄弟来到曲州。所以他重兵驻守各个关隘道路,广发通缉,比淳于献叔还勤,你与之同行实在危险,这才派铁衣去。”
“宋银锤?”这个名字属实让苏鸣兮没想到。“那不是衡州的将军?”
“是啊,就是衡州军,我之前也查到,曲州这支所谓的崇义军实则是衡州军假扮。”
“这个我听欧阳先生说过,可他为什么要抓牧青瀚?”
“这个我也不清楚,宋银锤就是个棒槌,此次衡州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战术,西越的刘春卿才是主攻的方向。可杨南浦在新原打败宋银锤,使之退兵。让奔袭数百里的刘春卿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可能想以青瀚为牌,换西越那两万人马吧。毕竟对淳于献叔而言没有比抓住牧青瀚更好服众方法了。”
“那牧青瀚岂不是很危险?”苏鸣兮有些担忧,又说:“既如此,你为何让褚六哥只带走我?”
“我的确让铁衣接应你们所有人,但临走时又加了一条。”唐明胤望着她,微笑轻叹,俯在苏鸣兮耳旁,“事若急,优先护你一人。”
苏鸣兮缩了缩脖子,微微转头,眼眸却垂下,不说话,或者说不知怎么说。
唐明胤看着她各种小表情,觉得甚是有趣,深吸一口气:“鸣儿制香的手法越来越好,这味道真是陶醉。”
要是往日,苏大夫可能就要骂人轻浮了。可这时她也没有骂也没有打,只是小声嘀咕说:“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你说什么?”
见他不知,苏鸣兮也不想复述,只换个话题:“之前欧阳先生说,你们这次要配合衡州行动,却又打算去救下牧青瀚?”
唐明胤知她在转移话题,不过这个不妨也说一说:“因为淳于显仲死了,淳于献叔治下必是齐赟主政,齐赟是大郑忠良之后,在淳于无疆和淳于先伯时期就力主尊奉大郑。这样吴越、九江、南巡三方便难以联盟。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柳森柯不是尊奉大郑的诸侯,没有必要为他开疆拓土尽心尽力。青瀚不是一般的金丸勇士。其背后必然隐藏着什么,加之万豪虎视眈眈,我打算把他送去泸州,在崇义军的地盘,方能保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