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很快派人前来调查苗秋桐的死因,仵作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破晓时分,估计是她见过杨清韵没多久,便被人杀害。
没料到的是,死者手里握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轩辕臻自幼佩带,代表着她的身份,当时她看玉质不错,而且玉对身体有好处,就没有换下来,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放首饰盒里的玉佩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显然苗秋桐的死是针对她,可凶手却没想到的是,文统领与张文泽的到来却让她有了不在场证据,由此可见,想陷害她的并不是赵昂,也不是拓跋凛,他找杨清韵冒充炎妃然的目的不就是想借此牵制住拓跋蔺吗?
而赵昂洞悉了他的计划,不管两人有没有联盟起来,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想瓦解拓跋蔺在朝中的势力以及挑拨他和皇上的关系,尽管是这样,赵昂也不会那么笨,这边派人前来捉罪犯,那边暗底杀人嫁祸于她,就算想嫁祸也不会挑选禁卫军前来这天,所以,凶手很可能只纯是想嫁祸于她。
然,由苗秋桐的死更能了解到,他们谋陷拓跋蔺的心有多坚决,苗秋桐死在梅香居,禁卫军曾搜查过,居然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可见他们的目的是盯着云归阁,大概这就是常依云失踪的缘故,在她口中得知云归阁地下室的秘密,所以张文泽一经允许进云归阁,他要搜查的目标就是拓跋蔺的寝室。
还好,他们事前有准备,把不该放在哪里的东西都移走了,不然这罪名真的会坐实,而当衙门的人知道玉佩是她的,就将她列入嫌疑犯。
炎妃然根本不担心,即使她的玉佩被握在死者手上,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人杀了,然后赶回去接待文统领和张文泽呢?
梅香居虽与枕霞阁相近,那只与其他院落相比而已,枕霞阁除了云归阁外,是王府最大的院落,一般人即使跑着,也需要两盏茶的时间,除非她有分身术,何况她有两位朝臣做人证,衙门的人拿她没有办法。
但苗秋桐毕竟是五品大臣之女,更是雍王爷的侧妃,如今死在府里,就算苗正树不追究,雍王府也会追查此事。
现在炎妃然是凶手已被否决,苗正树心中虽愤恨,但也拿她没有办法。但炎妃然知道,若苗秋桐的死因一天没查清楚,那些想让拓跋蔺失势的人,肯定在这事上咬住不放。
为此,嫌疑虽洗脱了,原打算进宫的她,拿也不能去,当务之急,在拓跋蔺回来前,要将事情查清楚。
苗秋桐的死现在惊动了衙门,就算她想隐瞒也瞒不住,怕在这事给其他利用,她让严仇去皇宫送信给拓跋蔺,让他心里有个底,而自己则留在王府里配合衙门的人调查。
赵逍遥是京都城很出色的捕快,也是赵振宇的堂弟,曾经因为杨立万的事有过接触,所以他并没在此事给她找麻烦,甚至主动跟她说他们调查的信息。
他说池塘一处草地有被压过的痕迹,还有几个深深浅不一的鞋印,鞋子较大,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而躺尸的地方没有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这里不是凶案现场。
而她的贴身丫鬟秋儿也失踪了。
她招来馨怡居所有丫鬟仆人婆子了解情况,对于苗秋桐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据说她的寝室都由她两个近身丫鬟秋儿和芽儿打理。
芽儿说前两天她家里来信,父亲病了,她请了两天假回去,今天才消假回来,谁知一回来就听说主人死了,至于她不在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她又说,前些天苗秋桐在府门外遇到一个穿着灰色长斗蓬的人,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回来后她就经常让秋儿派人监视枕霞阁的动静,还有一次,叫她送了一封信给一个叫何四的男人。
听她这么说,炎妃然直觉得那个穿斗蓬的人很有可疑。
芽儿说:“侧妃很多事都吩咐秋儿和琉璃去做,秋儿若失踪了,琉璃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对了,琉璃呢?”
炎妃然当然记得这个人,她是皇贵妃派在她身边的眼线,后来被苗秋桐收买了,被她打发去馨怡居。
有一个婆子站出来说集合前见到她,后来没见她来。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秋儿失踪,琉璃又不见人,这两人与苗秋桐的死因有些关联。
她马上派人带秋儿去找何四,一边让人通知赵逍遥,告诉他琉璃也不见了,毕竟衙门耳目众多,让他们找人更快些。
只是她派去的人很快把秋儿带回来,说何四死了,死因是昨晚喝醉,掉到水井里淹死的。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两人先后而亡,是有人故意想掩盖什么吗?
没过多久,赵逍遥前来告诉她,琉璃找到了,却不想她承认自己杀了苗秋桐,原因是苗秋桐要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两人发生争执,失手错杀了她,而后又看到禁卫军到来,她害怕,于是先把人藏起来,等他们一走,她便偷偷的将人拖到梅香居,原本想做成她不慎掉到池里,可谁知还有把人扔下池,就看到有人前来,于是慌张地逃跑了。
至于死者手上为何有玉佩,琉璃就说那是她昨天潜到枕霞阁偷的,之前在枕霞阁时就知道这玉佩是代表着西临公主的身份,由于她恨炎妃然将她赶走,出于报复,原打算偷了她喜欢的玉佩卖了,谁知勒杀苗秋桐时不小心被她扯落。
而
她扯落。
而否认何四的死跟有关,并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坚持说杀苗秋桐是她一个人所为,否认有主犯更没有人帮忙。
琉璃的说词表面上很合理,可是想深一层却漏洞百出,枕霞阁岂是谁想潜进来就潜进来的吗,再说,琉璃身材娇小,不论身高还是体重都不及苗秋桐,且也无习过武,她如何搬动尸体,何况躺尸的地方还有男人的脚印?
她始终都不肯说出另一个人是谁,坚持说为了报复炎妃然所以偷了她的玉佩,对于秋儿的下落也说不清楚。
世事哪有这么巧合,苗秋桐死了,何四死了,秋儿失踪了,后两人都跟前者有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谋杀,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但琉璃什么都不肯说,一时之间拿她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她关押,囚禁在天狱里。
傍晚时分,霞光铺满半天边。
宫里仍没有传来消息,炎妃然不清楚那里是什么状况,心很焦急。
她到书架上拿了本书册,可看了两眼,看不进去,又走到书桌边展开一幅雪白的宣纸,开始磨墨作画,想以此稳定心神。
彩灵端了一杯参茶进来,放在她右手边,并道:“王妃,你莫担心,没有坏消息传回来,就有一半是好消息的可能。”
炎妃然不语,默默作画。
彩灵见她没说话,就退到一边,给她磨墨。
窗外天色惭暗了下来,可炎妃然的心始终都沉淀不下来,作了一半,停下笔,端起茶喝了一口。
此时,小狐狸不知由哪里钻出来,在她脚下转圈,时不时的用身子擦擦她的腿,她将杯子放下,弯下身把它抱在怀里。
轻声问:“彩灵,你想家吗?”
彩灵抬眸,眼里闪过一抺诧异,不懂她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定神想了想,摇摇头,“其实我在西临除了妹妹,便没有亲人了。不过,现在只要有王妃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对她来说,公主就是她的家人,不管她嫁去哪里,这辈子她都得跟着。
炎妃然抬眸望她,唇角扯起,笑说:“其实我也挺想西临的,也想父王和哥哥们了,不知道他们想不想我?”
彩灵点头,“想!肯定想了,特别是太子,他很想你!”
自跟随主子到北越后,彩灵很少听到她谈起西临的人和事,现在听她突然说起,自然是高兴,一时忘形,把压抑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炎妃然叹了声,怅然的说:“我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又是远嫁他国,就算想他们也没有办法,何况现在府里又发生这些事,若皇上想定罪下来……”
说着,她垂下眼敛,所有的情绪被掩去,玉手轻轻地抚着小狐狸柔软光滑的背,这只小东西最近长胖了不少,特别喜欢亲近她,反而对照顾它的彩灵,却不喜靠近。
“公主,你不会有事的。”彩灵一急,忘了呼新的尊称,她安慰说:“太子不会让你有事的,若真的无可挽救,你可以离开北越回西临的。”
“回西临?”炎妃然眸光一亮,抬眸看她,自嘲一笑,“我以什么身份回去?”
彩灵目光微微一顿,犹豫要不要实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公主,其实太子他早就安……”
“王妃,王妃……”
苹儿的声音由外面传,打断了彩灵正要说的话。
炎妃然抬手抚了一下额,无奈在轻叹了声,看来以后禁止大呼小叫才行。
而彩灵眸光黯淡,转身朝跨进来的苹儿责备道:“说了你几次了,遇事不要慌张,但不要什么事这么慌张?”
“抱歉!我只是兴奋,一时忘记了。”苹儿喘了口气道歉,然后对炎妃然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炎妃然闻报,心一喜,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嗯”了声。
而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昂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眸滑碌碌一转,似乎感觉到什么,由她怀里跃了下来,摇摆着尾巴往门外蹿去。
见炎妃然没有起来前去迎接,彩灵狐疑地问道:“王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炎妃然摇头,“算了,他回来就代表没有事,你们去把晚膳端上来吧。”
彩灵和苹儿应了声便退出去。
晚膳摆好,可是拓跋蔺却没有回来,不过他派人前来跟她通报了一声,才知道他有事又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已是三更天。
拓跋蔺没有惊动守夜的丫鬟,直去穿过正厅,越过屏风,进了内室。室内点着一盏灯火,橘黄色的火光,给屋子里增添了一丝暖意。
他捧起紫色洒金鸾凤和鸣软帐,见到妻子背着自己,睡得极熟。
早上他走后,府里发生的事,傍晚回来时总管已向他报备过,单是处理今天的事已让她累极了,难怪会睡得如此沉。
他放下软帐,转身走出去,唤醒守夜的丫鬟,让她们准备热水。
守夜的婆子早就烧好了热水,听说王爷要用,急忙抬着热水来到净身房。拓跋蔺见热水来得这样及时,一身疲惫顿时消退大半,满满的幸福感充溢着心窝!
不用说,这肯定是炎妃然临睡前吩咐的,看来她越来越融入妻子的角色中。
拓跋蔺沐浴完后,换了一身中衣出来,见到守夜的丫鬟们打着呵欠,就和颜悦色的让她们退下去。
丫鬟们闻
丫鬟们闻言,高兴的退下去,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
拓跋蔺的头发还湿的,他拿了一块布随便擦了几下,然后就丢开那湿布,爬上了床。
床铺是冰冷冷的,不,应该是她的周围都是冰冷冷的。拓跋蔺心感不妙,掀开被子,一股寒气袭泻开来,他伸手将她抱起,发现她全身冰冻,脸色苍白无血。
他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见有轻微的呼吸,才将她轻轻放下,转身下床,在他之前换下的衣服里翻出一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接着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去。
然后将衣服脱掉,赤身爬进被窝里,双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搂着她。
今天不是月中,她怎么会提前发病呢?莫非因她的原体出事?
过了约两盏茶的时间,感觉她的体温渐渐的恢复正常,脸色不再苍白,他才松了一口气。
炎妃然感觉自己全身像被什么辗过一样,特别是肩膀和四肢的关节,隐隐作痛。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拓跋蔺搂着自己,微微怔了一下。
见她醒过来,拓跋蔺用力地搂了搂她,低声问:“感觉好些没有?”
“我怎么了?”炎妃然开口问,声音带些喑哑。
“你发病昏过去了。”
“怎么会?还没到月中……”她记得自己等到深夜,见他仍没有回来,便让苹儿吩咐婆子准备好热水,然后便回床睡觉,也许这些天没好好休息,体力到最大极限,她一碰到床就睡着了。
再然后,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的,飘到一处山岗上,看到前面一片火光,感觉身体像被什么烧着一样,很痛,很痛,她见到火光外远远站着很多人,她大声叫喊,可是没有人听到。
接着,她又感觉自己带着全身的灼疼飘冰窖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一热一冷,让她陪感难受,再后来,她什么知觉也没有。
“嘘!”拓跋蔺轻拍了拍她背,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形了。”
“我看到你了,你站在那片火光前面……”想起那时的情形,炎妃然仍感觉身体像被火灼烫一样,“对了,你们在干嘛,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很真实一样。”
没等拓跋蔺回答,她忽然想起什么来,“难道你把它烧了?”她说的它,是指她的原身。
“嗯,既然你已重生,那具身体没必要再留下来让人怀疑。”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陪伴一辈子,那具身体已没有生命力,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把它烧了,就让那些人当真的炎妃然死了,只要他们不说,没有人会质疑轩辕臻的身份。
“很抱歉,你出事了我却帮不上忙。”
炎妃然对于拓跋蔺没请示过她,便私自决定烧了她前身的事没有意议,只是想到他早上面临的事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心情郁闷的。
“没关系,不是有云汐吗?”
是啊,还好有凤云汐在。
当初以为以轩辕臻的身份归来,她自信能为炎家平反,一雪前仇,可是,若没有拓跋蔺等人相助,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能成事,否则,强来的话,可能连现在的身份都会让人质疑。
想着,她挪了挪身体,在他怀里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却不经意的发现他的头发还没有干,她立即出声道:“你头发没有抺干,上床做什么?你这样子很容易生病的。”
拓跋蔺不以为然的说:“没事,明天就会干了。”
“糊涂!”拉着拓跋蔺坐起来,见他光裸着身体,她下床,捡起他扔掉的中衣,让他穿上,然后又找来一块干净松软的布给她擦发。
“夫君,能说说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吗?”没有跟随他们到朝堂上听审,看不到他们如何击败那些叛臣,有些遗憾。
“好。”拓跋蔺在床上,让她一边帮自己擦发,一边将今天在朝堂发生的事尾尾道来——
自周家倒台,太子被罚禁足,不准问朝事后,原本很安静的朝堂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月前救了雍亲王的女子,竟然长得跟炎氏千金炎妃然极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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