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酌说有事干,还真是有事干。他们这边风卷残云的吃完,叶酌就带着一众人往城西走去。
简青问“我们干什么去?”
叶酌嘘了一声“偷偷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们去上坟。”
简青一头雾水。
同宋家处在的城东不同,城西的秩序要乱上不少,他们一路从平民窟走过,叶酌带着他们东走西窜,还敲了几家门,可惜除了老眼昏花的老婆婆出门骂了他们两句,皆无人应答。
等离开了西城门,城郊入目所见,多的是荒败颓唐的篱笆院墙,低矮的土墙倾塌了也无人修缮,老树干巴巴的枝条从茅屋的缝隙中伸展开来。看样子荒废了很久。
——若说平民窟里还能见到活人,能听到小贩吆喝的声音,这里大概只有三五成群的鬼说着家长里短打麻将了。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除却温行和简白两个修为高的以及温芒这只来历不同寻常的狗,剩下的人只从漫天灰黑的色调里远远看见那平坦的土地上无端隆起的一个个土堆,透着瘆人的气息。
“这儿什么地方”简青抓住简白的袖子,探头探脑“前头那么多立着的土堆啊,这不会是坟地吧。”
“是啊。”叶酌打量着远处飘动的魂幡,它们有些还带着雪白的幡,有的已经给风雨打秃了,孤零零一根棍儿立在坟边,委屈像是给鸟雀欺负哭了的稻草人。
“你害怕?“他回头看了一下简青,挤眉弄眼道“没什么好怕的呀,景城自古出美人,若这里有哪个美人鬼姐姐把你抓走了,说不定就成了一段‘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韵事呢?”
简青和他抬杠“你晓得坟里是男是女,为什么不是美人鬼哥哥?”
叶酌呃了一声“……你喜欢的话,美人鬼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简白赏了简青一个爆栗。
仙君说话不着调惯了,早些年有人请他做司仪的时候,新娘新郎王八配绿豆的时候他也能给人家吹成的牛郎织女,温芒听习惯了都懒的和他瞎掰,可是雪松长老从小没听过黄段子,连句浑话也听不得,他走在最前面,骤然听到这个,忍不住道“修道之人,心思不净,都在想些什么?”
仙君低头受教。
然而叶酌阳奉阴违惯了,温行一转头,他又和简青凑在一起,一本正经的恐吓小朋友。“你可千万要小心了,我听说景城少女比较豪放,最偏爱你这种弱不禁风的美少年,说不定晚上给你抓走哦。”
简青也和他挤眉弄眼“为什么是我,抓也是抓你啊。”
他抱怨道“论外貌你才是弱不禁风的俊美青年吧,修为更是啊,我好歹还能打两剑,你怎么办?诶,你不是压根没有修为吗?”
叶酌心道“岂有此理,我堂堂仙君居然有一天被嘲笑修为低?”
少年心直口快,窝在简白怀里的温芒却骤然一惊,当即抬头去看叶酌脸色。毕竟仙君骤然失了修为,无异于从云端狠狠摔下来,还摔的极不体面,堪称四仰八叉头破血流,别看他自嘲的时候用词随意,给别人提起,却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了。
然而叶酌脸色如常,他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笑吟吟的,还非常好心的帮简青纠正了错误“是老年。”
他说“你别看我长的这么白皙俊俏又风度翩翩讨人喜欢,其实我已经快作古了,像我这种没什么激情的老头子,姑娘们不会喜欢的。”
——担心这种没心没肺的浪荡子,真是白浪费感情。
温芒松了口气,懒懒的趴回去。
简青还在和他吵,他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叶酌看不见一丝皱纹的皮肤,觉着他简直细皮嫩肉的可以去当小白脸,狐疑道“你算什么老年。你最多比我大三四岁吧。”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那里,实际大了三四千岁的仙君龙颜大悦,当即笑出了两道厚重的抬头纹,他拍了拍简青的肩膀,赞叹道“不愧是下泉宫的的高徒,你可真是有眼光。”
简青昂首挺胸。
温芒冷眼旁观“我觉得下泉宫这一代怕是不能好了。”
叶酌道“嗨,那不是还有温行吗,三代以内出不了错。”
塔灵阴阳怪气“您倒是对他感兴趣,句句不离。”
叶酌道“那是。”
他从来就没掩饰过对这个便宜徒弟超乎寻常的兴趣。
这个理应“丧尽天良”的魔修,不但成了修仙界人人羡慕的,仙君的弟子,还偏偏长了一张最符合道修身份的棺材脸,叶酌偶然撬开一点棺材盖儿,又觉着底下的也不是什么传统道修。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他觉着温行就像他买早点时没宽好油就放下去炸的油条,外表给外界煎熬扭曲成了标准的道修模样,里头那一点点心依旧柔软干净,放颗沙子也怕他硌着。
这些元素本来已经足够有趣,更何况温行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美人。叶酌侧着身偷偷看,他俊眉修长,眼睛形似柳叶而眼尾略弯,单看眉眼,已是生的极好。
叶酌对温芒下结论“你信不信?这双眼睛……我觉得他笑起来会有卧蚕。又可爱又漂亮的那种。”
温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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