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狱万年不朽,端砚台既然是元君遗物,会这么容易塌吗?”
温芒想了想,道“这不好说,如果那闻道台有灵,那便是仙家物什,肯定不会塌,如果没有,两三千年也该塌的差不多了。”
叶酌道“广玉元君又不是我,他本就是文士,正史就记载他善诗书琴画,这种常常的和笔墨打交道的人,他的砚台,居然养不出灵?”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这种万事不过心的,都记得给下泉留一个你,他就不给长舟渡月阁留下个什么?”
闻言,温芒眉头一跳,当即道“那这么看来,仙君你的意思是?”
叶酌道“我又不认识姬广玉,能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嗤笑一声“说不定我天天换笔,他就天天换砚台,所以才养不出灵呢?”
塔灵道“那真是见了鬼了,您天天换笔是笔写秃了,他总不能是天天磨墨,把砚台磨穿了吧?那得是磨墨还是磨刀啊?”
他们边说着,叶酌已经收拾好了茶具,一抬脚跨进大厅门槛。
说起来他没在景城住上多上天,江川的院子虽然没有打理,也不显萧条,反而有些过于欣欣向荣了。叶酌对院子里的植物向来是放纵的态度,如今过了短短半个月,葡萄的藤条快从爬架上蔓延到地上去了,爬山虎张牙舞爪的在门缝上耀武扬威,叶酌拽着它的脚把一小丛叶子从卡住客厅门缝的地方扒拉下来,端着茶具进了正堂。
温行居然没有坐着,反而有些局促的,看着客厅的西北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酌随着他的视线往旁边一瞅,一眼看见了摆放在客厅里的大床。
那是一张老漆酸枝木的螺钿雕花大床,还垂着苏绣的帘帐,比一般的双人床还大上一圈,够几个人在上头翻滚了。
这张床大摇大摆的占据了客厅的最正中间,把所有客厅该放的桌椅都挤到了一边去了,温行若要在这里找地方坐,就只能坐在他的床上。
叶酌摸了摸鼻子,一时也收拾不出桌椅板凳,便指着那床笑道“不必担心,这个是我睡的,不是谁家姑娘的闺房,你坐一坐,也是无妨的。”
温行退了两步,背过身道“这于理不合。”
叶酌便笑“哎长老,我们那么熟了,一张席子都睡过了,也算是一席之交了吧,我的床你随便坐随便躺,我不会介意的。”
叶酌是真不介意,温行现在既是他徒弟,也是他老师,又都是男的,背都背过了,没有不能坐对方床的道理,他是觉着两人了许久,都走累了,该休息一下,谁料温行本来半侧着身,现在已经全背过去了,居然还疾走两步,眼看就要出了房门,落下训斥了一句“你莫要又胡言乱语。”
叶酌莫名“这怎么是胡言乱语?”
他见温行走的急,觉着这个徒弟确实十分有趣,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拘谨。然而温行越这样,叶酌就总觉着他在逗晚辈玩,就越想说些古怪的话,试探温行的反应,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倚在床柱上,朝温行笑:
“老师,我看你怎么斥责谁都是用的胡言乱语,但我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作为你现在唯一的弟子,为了让我感觉到老师对我的重视,我想要一点点区别对待,您看怎么样。”
温行一时间没绕出来,便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叶酌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憋的内伤,然而他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甚至装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比如老师想骂我的时候,能不能换一个词,不要说胡言乱语了,一点也不亲近,不如斥责我’胡闹’,怎么样?”
温行愣在当场。
胡言乱语对谁都可以说,胡闹这两个字包含的亲近意味却太浓了,还带着了一丝丝的包容和宠溺,比起斥责,更像是无奈。
温行似乎给他气着了,手指蜷缩着,青筋都暴起来了,一时间说不出话。半响,他才一挥袖子,憋着口气,也不知是斥责还是无语道“胡……胡闹。”
叶酌倒没想过温行真的改口,一时间也接不上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好吧,那我不闹了。”
——倒真像是在虚心认错似的。
温行等了半天,没想到他回句这个,扣在门上的手一僵,而后猛的一拉门环,几乎夺门而出,在叶酌看不见的地方,半个耳朵都红了。
叶酌怕这个话题越走越远,最后两人就都窘迫了,于是直起了身子,把话题茬到一边去了,向他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了,我其实不是有在厅堂睡觉的怪癖,只是我家原来两个丫鬟胆子小,有一天家里进了贼,虽然我英勇的制服了他并报了官,但她们还是给吓着了,为了不叫她们吓的半夜睡不着觉,我这才搬来厅堂睡了。”
叶酌这家院子挺大,花花草草种了一院子,屋子却不多,厅堂连着后面几间有点像小型的四合院,分别是厨房杂物间主卧侧卧,主卧在最里头,原先这床就是摆那儿的。
温行出门的腿一顿,抓住了一个奇怪的重点,道“你遭过贼?”
叶酌坐在一边,随口答道“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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