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苏晓一见我就瞪眼睛,说,去哪儿了,我没好气地对他说,去刘娟家了,怎么了,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说完头也不回钻屋里去了。如此,他让我打借条向他借钱的事才算告一段落,都再也不提了。
虽说手腕只是被拉伤,但是恢复起来很慢,学校准许我多休息一段时间,我借此机会回了老家,见到朝思暮想的儿子,很是开心。每天带着儿子去商场去河堤以及公园的游乐场玩耍,我和儿子都美滋滋的。可是开心没几天,接到苏晓打来的电话,语气很沉重,他说师大最近开始查档案,对此次全国招聘来的五个人的档案要认真复查。说他很担心自己的中级一级作假的问题,毕竟他档案里根本没有相应的材料。都是空白。我听他这么说也很担心。也跟着不安起来。
回来没几天,苏晓又告诉了我一个致命的消息,他被查到职称作假,师大已经介入调查。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正和好友于华在街上闲逛,这个消息让我一下子觉得天地见瞬间变了颜色。我的脸上瞬间变得灰暗不堪,身体发冷,简直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难以直立。于华发现了我的变化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她这个不幸的消息。她一贯没有主意,听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只是让我想开点。我反复不提地向于华唠叨,诉说这些年我和苏晓遭遇的种种苦楚。诉说生活的不易。于华跟着也发出无边的叹息。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坐在临街的小饭馆里,天渐渐黑了下来,于华提示该回家了,我却迈不动步子,我只想让她陪着我一直这么坐下去。我觉得悲痛至极。悲伤蔓延了我的全身,我用一个胳膊肘支持着脑袋,几乎抬不起头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日子稍微好过一点的时候总是会有不幸发生。我的命为什么总是这么苦呢。。。。。。
我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坐公交跑回了二中,一路上眼泪不停地流淌,伤心委屈地不得了。路上我给苏晓打电话,晓,我被学生扭伤了,学生还骂我。他一听就恼了,在电话里大声质问我,什么,他骂你什么,还拧你的胳膊了,啊?问清那个男孩的姓名,苏晓挂断电话,二话不说就奔三中去了,我却直奔二中校长办公室,一见校长,我的泪珠更是像掉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一边哭一边向校长诉说了我在三中的遭遇。校长姓金,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浓眉大眼,面目和善,南方人说话都比较温柔,他语调不高,温和地问我,那个学生是怎么骂我的,都骂了什么,都对那个学生说了什么,有没有推搡他,有没有撕扯他等等,我都老老实实一一作答。金校长听完我的话,耐心安抚我,让我先回去休息,他先打电话问问徐校长那边的具体情况,再帮我解决问题。
我回家不久,苏晓就回来了,他还沉浸在气愤之中,他说,他骂你了是吗,我去你们办公室的时候他幸亏不在那里被另一个老师拉走了,不然我非揍他不可。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我当然不希望他去打学生,可是他能这么为我出头,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老公还是心疼自己的嘛。一会儿,二中驻三中的徐副校长过来了,非要带我去医院检查,不去不知道,去了吓了一跳,原来是软组织挫伤,还不轻呢。当时医生就给我上了绷带,上完,徐校长又带我和苏晓去饭店包间吃饭,所谓吃饭,其实也是赔罪安抚。我没想到领导这么重视我这么一代课老师,心里很感激,委屈激动的心情平静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安排在家静养。不必去上班了。我也乐得休息一段时间。二中的办公室主任也来了,主任姓高,人长得也高,斯文和气,说话也是慢吞吞的,带着好听的南方口音。这次除了探望之外,他还向我们透露了一个信息,就是学校准备安排家属到二中工作,我是家属中学历最高的,可能会被安排到办公室工作,这对能说会写的我来说,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一个工作。我和苏晓听了很是兴奋。眼睛发亮,死盯着高主任,认真倾听他的每一句话。高主任看我们这么开心,也莫名地兴奋起来,在我们家坐了很久,说了好多。他故作神秘地说,你们知道吗,在这个学校当老师,有很多隐性的福利,比如孩子上高中后在我们这个学校享受的一系列优惠政策节省下来的费用。粗算也有好几万呢。我和苏晓连连点头,那是,那是。。。。。。然后主任列举了学校其他的福利待遇,说得我和苏晓心花怒放,尤其是我,似乎看到远大前程在前方向我招手。高主任还告诉我们,师大准备在北门那一片地方给老师们建家属楼,其中也有二中老师的份儿。我听了,更兴奋了,感觉幸福生活的画卷似乎正在一点点向我铺展开。
虽然苏晓跑着去三中替我出气的行为让我很是感动,可是我也知道,我的右手一受伤,指望他照顾我或做什么家务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我还是心理很不舒服。果然,我的衣服他的衣服攒了一堆,喊他洗他却说我自己的还不洗呢,给你洗?扔那里吧。气得我直翻白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