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个送,直接一波被翻盘输了。糜知秋连连道歉说网不好先不玩了,趁机下线。
夏炘然大概是在等他回复,一秒钟就接起了电话。
糜知秋下楼准备倒杯水,“刚才和大黑他们打游戏的。”
夏炘然大概是刚从公司离开,背景里有马路的声音,“他们不是出去玩了吗?”
糜知秋语气肯定,“盟主离开电脑二十四个小时八成会缺氧。”
夏炘然思考了一下,确实无法想象失去电脑的盟主。
糜知秋水壶刚举起来,发现妈妈已经把那束淡粉色的荔枝玫瑰放进了花瓶里。
玫瑰下部分的叶子都被修剪掉,发黄的花瓣也摘了,之前小小的花苞吸足了水分,就像在几个小时内绽放了一般,本来拿在手里不起眼的一小束,满满当当地挤成一团。
蔫了的花瓣饱满成挺拔的姿态。
夏炘然大概是上了车,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糜知秋问他,“你知道荔枝玫瑰吗,闻起来就像荔枝一样。”
夏炘然声音低了一点,“不知道,但听起来就很香。”
“花真的很好,即使萎靡不正,只要摘掉了那些多余的枝叶,得到水分,就能像原来一样继续开放。”
夏炘然那里安静了一下,“不用羡慕花呀,人更好。”
糜知秋点头,“嗯,活得久多了。”
夏炘然笑起来,“不需要去掉任何多余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对人来说都是得到,都能让人更好地走下去。”
糜知秋拍着话筒的地方,“哇,夏老师,深刻。”
夏炘然笑的声音变大了一点,“那糜同学准不准备早点回来上课?”
“嗯?”
“十一你要不要提前几天回来?”
于是糜知秋提前了两天回学校,顺手还带了一袋子荔枝。
他埋头在袋子里闻了闻,发现荔枝香味很淡,总让人错把它的甜想象出香。
糜知秋每周末都不在学校,难得能见到校园里的氛围慢节奏到连阳光都松散。
他记得他答应得很简单,因为他问夏炘然说怎么了。
夏炘然说,“我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情。”
糜知秋当时心绷紧了一下,就好像用洗面奶洗完脸后,脸干干得绷住,仿佛表面张力变大。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任何刨根问底的冲动,第一反应就是,“好。”
然后他连着几天心都绷得光滑,似乎什么事都在上面落不住,一下就顺着边滋溜一声落进了肚子,来不及思考就被消化干净。
他的第一反应是,大黑他们假期最后一天晚上才回来。
这倒是很奇怪,他们一起出去旅行时糜知秋都迟钝地没有过任何想象,听到他喊自己早两天回学校却紧张了一下。
糜知秋想,都怪他用了令人敏感的动词。
天地良心,按他这奇怪的思路,夏炘然就算说“我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干的事情。”动词也逃脱不了敏感的嫌疑。
可是糜知秋就是把锅甩给了对面忙着给司机付钱的夏炘然,然后砸了砸嘴又喝了一杯水。
所以当回学校后,糜知秋问他是什么事,然后夏炘然带他去食堂时,糜知秋仿佛感觉到了那颗绷紧的心突然泄气变得皱巴巴的。
就这?
“你是哪家店不和我一起吃就会抱憾十一假期?”糜知秋几乎是捧读的。
夏炘然对于他复杂的心理路程完全蒙在鼓里,只感觉好几天没见到他,有些开心地直入主题,“想和你一起吃冰激凌。”
“啊?”
“嗯。”夏炘然一副很肯定的样子,他伸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空调,“想在那里吃。”
糜知秋有点摸不清这个路数,“这个季节空调没有开。”
夏炘然走到商店边的冰柜里翻了一下,然后拿出糜知秋很眼熟的一种,“而且要是巧克力味的。”
于是两个人就像是大夏天的体育课后,一起对着没有开的空调吃起了巧克力味的甜筒。
秋天的温度正正好好,低一点是凉,高一点是热,可是冰激凌顺着口腔一点点融化了,也变成了这恰好的温度。
糜知秋记起夏炘然那时候在长江大桥上说的那些话,他知道自己吃冰激凌爱吃巧克力味的。
食堂外的风偷偷窜进来,就好像是空调虚弱地吹过来的。
糜知秋想起大一的体育课,终于感觉到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
夏炘然帮他补足了语境,“我是不是比你想象得还要更早喜欢上你。”
糜知秋笑了起来,“你在骄傲什么?”
夏炘然把蛋筒咬出了响声,是听起来就觉得好吃的脆嘣声,“我只是发现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很久以前’有多久。”
糜知秋吃甜筒总是有种吞的气势,比他进度快很多,已经快吃到最后的尖尖,“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问题。”
他把蛋筒朝向夏炘然倒了一点,“什么一定会hay endg?”
夏炘然看着锥形纸筒里最后一截,很配合地问,“什么?”
“蛋筒的最后一口。”
糜知秋有很多奇怪的饮食习惯,比如烧卖不吃皮,比如馄炖不吃馅,对他来说许多好吃的东西都有喜欢的那一部分和不喜欢的那一部分。
而蛋筒的最后一口就是喜欢里的最喜欢。
夏炘然感叹,“真的是很容易得到的hay endg”
毕竟糜知秋宿舍暂时没人,夏炘然顺理成章地溜过来睡了。
夏炘然坐在床沿看他走来走去地放东西,伸脚故意绊了他一下,“明天就又全拿走了,不用这么认真给我腾地方。”
结果这一脚绊严实了,真的把糜知秋弄了个踉跄,夏炘然连忙扶了一下。
糜知秋在夏炘然面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刚在他身上借到力,就用劲一推,本来是想把他推倒,结果夏炘然趁他没站稳又一拉,连着糜知秋也倒了下去。
现实生活中的栽到床上是没有什么唯美的姿势的,慢镜头下一个人缓缓跌进另一个人怀里是很困难的,何况两个人各自用力,夏炘然本来坐着倒下去还好,结果糜知秋摔下来胳膊撞到他肚子上,仿佛一记重拳。
夏炘然倒吸了一口气,结果看糜知秋头不知道磕到了哪,感觉有些可爱,反而笑了起来。
糜知秋捂着头叹气,“笑屁。”
夏炘然没有说话,只是拉了下糜知秋的衣领。
他微微撑着胳膊,看到糜知秋这一下估计真的撞疼了,看向自己的眼底带着接近湿润的色泽。
夏炘然说,“你看摔跤是不会摔成亲吻的姿势的。”
糜知秋几乎是趴在夏炘然身上,隔着卫衣似乎都有他的温度,这句话听上去是陈述,落到耳朵里却好像有点抱怨的意思。
夏炘然伸手摸了摸糜知秋捂住的地方。
夏炘然是远看的时候高冷,近看的话总让人在意那垂落着的下睫毛,全是让人亲近的意味,糜知秋突然感觉很久以前他经常这样趴在夏炘然身上,只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抬着头的观察者。
夏炘然的手心和他人一样微微偏高,他解释说因为小时候经历过非典。
和一个同龄人说经历过什么时代是个很赖皮的事,但糜知秋反驳完还是每次在感受到他体温时都想起这胡说八道的理由。
跌跤是不会摔成亲吻的姿势的,但另一个人低下头可以。
这个吻似乎还带着一点巧克力的味道,糜知秋只想浅尝辄止,帮助夏炘然消化掉那点抱怨,结果却被他直接按在怀里。
水果是上帝一开始创造给没有工具的生物吃的。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诀窍
带着很多花,两个人轮流说对方想要什么
和他讨论梦想
罗生门里说“撒谎是人之本性,在大多时间里我们甚至都不能对自己诚实。”
糜知秋说自己想要写作,但是不可以。
夏炘然问他梦想的事情,鼓励他
谈论梦想,糜知秋根本不想学金融
夏炘然,我的爸爸妈妈也老了。我看到他们长出了白头发。
白天玩玩玩
他们一起拼乐高,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夏炘然感觉到对方是猫。
有太多线索证明对方过于了解自己。
夏炘然知道了麋知秋是猫的过程
夏炘然真的疑惑对方为什么知道很多事
一直注意到他是另一个部门的。为了有机会和他说话,每一次送东西,都很主动,但唯一遇到他的那一次,却一句废话都没好意思讲。
他是先说出名字的那个人。
但他其实很高兴。
-3000
两个人一起在尚普挤着睡觉
夏炘然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实习,糜知秋说恭喜他
夏炘然知道了糜知秋不喜欢这个专业
写了一个木字旁就猜到是树
写了一个士字头,就猜到他要写喜欢你
多写一点回忆
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糜知秋给他理了领子
把他椅子拽着朝自己
不能朝自己笑
戳了一下,我戳一下你,你又戳一下我,我又戳一下你
隔着一栋楼打电话,一半在下雨,一半没有
刚刚诞生的时候,我们本是一样的生物,只是在过程中,有的贪恋了从南方的风,有的执着于北方的海,于是在不断的选择中,我们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亏盈枯荣
后来我意识到,我得不到的,是我本来就不想要的
难过是短暂的,及时止损,才能让自己开心一些
是表面背道而驰实则不约而同,是轻松相处默契十足,是两个灵魂的契合
喜欢你的心情,就像站在阳光温吞的初夏,细碎的太阳光跳过树梢,打在你的额头上,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每片都有你
不必生动
“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我俩居然是爱情。是说废话,是一如既往,是默默倾听
梦里我大胆又率真,可以尽情喜欢你
亏盈枯荣
后来我意识到,我得不到的,是我本来就不想要的
难过是短暂的,及时止损,才能让自己开心一些
把小蛋糕敲晕了再吃 安抚可乐等气消了再喝 夹心饼干劝分了再喝牛奶 讲个笑话把冰块气哭了再咬——《菊次郎的夏天》
“为什么你要离开前,说这些话呢?”
糜知秋笑。
【校园日常】
把他椅子拽着朝自己
不能朝自己笑
戳了一下,我戳一下你,你又戳一下我,我又戳一下你
隔着一栋楼打电话,一半在下雨,一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