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行礼,唤他“俞总管”。
经过了几处宫殿长廊。良久,俞总管带着洛晓天走到一座宫殿门前停下。摆手示意他安静地原地稍等,自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一会儿功夫,俞总管出来了。恭敬地请他入殿内,自己在外面把大门合上。
一进门,洛晓天四下张望,殿内却空无一人。他走到殿上,身前的案几上一封公文摊开,字迹未干,毛笔还搁在砚台上,墨渍油亮。显然,人也才离开不久。
此时,身旁的侧门传出一阵剑鸣,锵锵作响。
他循着声音走去,朝门外探头观望。只见庭院之中,一位身形健硕,步履稳健的中年男子正练习着凌厉的剑招。
此人正是皇帝陛下,洛晓天细细琢磨着皇帝的剑式:进攻招招致命,防守密不透风。洛晓天疑惑不解,身手如此了得,行刺那晚,他为何轻而易举地被陈安安拿下?
感觉到身后有人进来,招式还未完,皇帝便收剑入鞘。
“怎么?进来了也不打个招呼?”皇帝转身,语态威严问道。
“不敢打扰陛下练剑。”洛晓天答道。
皇帝拔出半截宝剑,看着明晃晃的剑身问他:“你懂剑吗?”
“似懂非懂。比如那晚行刺,陛下本可以反制,却为何示弱?”
“你倒是机灵,那你应该知道为何才是。”皇帝将拔出的半截剑身推入鞘中。
“陛下,晓天不敢妄议。”
“呵……朕还以为,你异于那些王公大臣。”皇帝威严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轻蔑。
“在下凡夫俗子,怎敢与皇上的重臣良将相提并论。”
“你以为这样示弱于朕,就能救你朋友吗?你是不是也是乱党?”皇帝龙颜威慑,看着洛晓天。
“陛下以为,那晚我上演了一出谍中谍吗?”
皇帝觉得这词新鲜,哈哈笑了一声,走近他身前,细细端详:“看你没那天份,虽有一副好筋骨,体内却真气不稳。”
“师父并未教授心法,只是练习了些防身之术。”
“天下还有这等师父?那老头还真是吝啬,冥顽不灵。”这明显是来自师父老熟人的调侃。
“家师严格,是晓天愚钝,资质浅薄。”
“你可别再维护那个老家伙,朕还能不了解他?”皇帝笑了笑,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洛晓天沉思未语,似乎有难言之隐,片刻之后才说:“陛下是在考验忠良。”
皇帝大笑一声:“哈哈……连你都知道为何,那些群臣却是如此贪生怕死。”
“各司其职,群臣谋思却文弱,非武将之勇。”
“是谁把你教得如此聪明的?是那个老家伙吗?朕不信!”皇帝疑思说着。
“家师教授有方,陛下慧眼识人。”
“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倒让人不习惯,怕是心里在打着小算盘。不过,念在你救过朕,你说出来也无妨。”
“陛下果然慧眼通天,在下心中所想都被看穿。”
皇帝放下宝剑,拾起桌上的弓箭,搭箭引弓:“何事求朕?”
话音未停,箭矢嗖地飞出,正中靶心。
洛晓天赶忙说道:“晓天求陛下放了我那朋友,她本性纯良,只是受人蛊惑。”
“你不要封赏了吗?”皇帝再取一支箭说。
“晓天无需封赏,只求皇上放了我朋友。”
“你说她受人蛊惑,那人是谁?”皇帝又射一箭说道。
“在下不知。”洛晓天答道。
“这事怕是难办,主谋尚未确定,督办官员有责。朝廷有三司会审查办此事,朕也无权干涉。”
洛晓天只得冒险犯着欺君之罪,直言不讳地说:“那晚,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亲自下的皇诏口谕。大臣们都在场听着,他们自然不会违背圣意,请陛下三思后行。”
皇帝果然被激怒,放下手中正要射出的弓箭,龙颜不悦:“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也是你师父教的吗?”
“在下只是为了君威浩荡,人都说君无戏言,陛下如此,才能天下臣服。”
“巧言令色!看你年少无知,也救过朕,朕暂且不怪罪你。再给你一次机会,要封赏还是要救人。”
“要救人。”洛晓天毫不犹豫地回答。
“固执!跟那老家伙一样固执!你不怕触犯圣怒?治你欺君之罪吗?”皇帝气急败坏地说。
“晓天还是那些话,望陛下以正视听,君无戏言。”洛晓天心意难改。
“看来你心意已决,本来还要赏赐你些什么,可朕对你很失望。太后还托朕赐婚于你,显然你并不愿意,反而对那女刺客情深意切。”
洛晓天连赏赐的金银珠宝都不要,何况是美色诱惑,赐婚更是不可能答应的,自己心爱的姑娘可是赵素素。
“皇上,那姑娘并非刺客,只是受人蛊惑……”
洛晓天话没讲完。
突然,皇帝拔出桌上宝剑,转瞬架在他脖子上。剑锋寒光逼人,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渗透进他的肩胛,但他却镇定自若。
皇帝见他坦然无惧,邪魅一笑说道:“你只能选择封赏或者赐婚,别急着回答朕,朕给你时间去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