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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毫无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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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情书,有点醋意:“哟!我们班最帅的男生写的!”

    林秋喜说,太肤浅太幼稚了,她不信。

    回信是我去送的。柳青看看我,很淡定地说:“嗯,我懂了。”

    所有的事便不了了之。有一次柳青约我出去走走的时候,告诉我他的故事。他在他所在的高中,是一个经常考第一名的孩子,高考,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失了手,虽然仍然是本一的分数,但并不是他们学校的第一名。

    他对林秋喜的感情,好像淡了,有时候他也在想,大学期间他或许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吧。仿佛被拒绝之后,还可以再找下一个目标,而不能像高中时代,对一个人坚持那么久、那么久了,一切都是一个人的事。

    他叹了口气,跟我说:“丁梓年,你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怎么能不懂,我明明看见林秋喜的泪了。她拒绝他,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他和她不是一个城市的,未来不可预料,因为这不可预料,她拒绝了一切可能性。

    开学没多久,中秋到了,学校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月饼一个苹果。下午食堂外围就围了一圈灯谜,林秋喜和我徜徉在灯下,看着那些字谜,比如“梁上君子”、“仙人之歌”、“相思病”……猜对的同学可以领取笔、本子之类的小礼物,我看我前面的一个蓝衣服男生抱了一摞笔、本子,心里羡慕,便去字谜下做功课,啊,“刻骨相思”我会,便拉着林秋喜跑到兑奖处要领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应该是“红豆”!我胸有成竹地说。

    旁边一个男孩正在说“编号090015号,刻骨相思,是‘赤小豆’。”

    这边同学对我说:“不好意思喔,标准答案不是‘红豆’。你没有奖。”而旁边颁奖的同学正在把奖品给那个男同学。

    林秋喜一把抢过奖品,说:“标准答案错了。‘刻骨相思’,不仅是题名为《红豆》王维写的‘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还有温庭筠诗词‘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诗词里就有‘入骨相思’字样,肯定是‘红豆’。”

    颁奖的同学呆住了,那个男同学愣了一下,他定定地看我一眼,然后才对林秋喜笑笑说:“对,‘红豆’最对,我错了,应该让给你。”

    啊,这不是让我羡慕领奖品最多的那个蓝衣少年吗?我的脸倏地红了,拉着林秋喜赶紧离开。

    接着林秋喜拿着“仙人之歌”、“相思病”和“三九时节”去领了奖品。这次答案是对的,分别是“神曲”、“没药”和“天冬”。她把得到的奖品分给李小兰和佟佳莹。

    我们看到宣传廊上有“舞蹈晚会”的通知。爱跳舞的李小兰鼓动我们一起去,佟佳莹喜静,不愿意去;林秋喜不想与她一起去。而我,又爱凑点热闹,便陪她一起去舞蹈晚会。

    晚会上,我们看见了我们班的男生,韩罗飞。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家。

    我问他怎么会来这里,他说他课外报了一个体育舞蹈课,老师让他们自己设计动作当考试,他便来看看,寻寻灵感。

    李小兰在房子中间舞动身体,她游到我面前,想让我站起来和她一起,我摇摇头;她来到韩罗飞面前,拉起韩罗飞。

    韩罗飞不会跳那个舞,她说“没事,我教你。”

    舞毕。他们来到我身边坐下,我听见韩罗飞对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牵手,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李小兰说:“哦!是吗那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可爱的对白,我想,我以为他和她会发生点什么呢!

    结果,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

    韩罗飞虽然高大英俊,却依然是个害羞内敛的傻小子。他以为李小兰对他有意,还认真暗恋了她一学期。

    我们一起在宿舍吃麻辣烫,之前我总是害怕吃麻辣的东西,因为我说我们南方人从来没吃过辣。

    “你尝尝,你尝尝……”李小兰给我夹了一筷子。

    从此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我习惯了麻辣烫,习惯了烤冷面,习惯了烤毛蛋。以致于很多年后,我在干净的北京街道上走着,发现自己无比地怀念它们。

    怀念它们,其实也是怀念我们的大一。大一时光,其实都是无瑕的。但后来机心渐生,也便失去了最初的纯真。这都是后话了,在渐生机心的过程中,其实也是我们难以启齿的成长时光吧,我们变得像个大人,说着规范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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