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不安稳,这会儿正午歇,我便来寻你支个招。”
“随她去吧。”
宋挽淡淡一笑:“她不懂父亲,但父亲却是了解她的,她能做什么会做什么父亲怕是已想到了百步远。”
“既然父亲临行前有言在先,嫂嫂便尽管去做。”
“涑河一行父亲对兄长必有交代,父兄二人皆说随她所愿,嫂嫂便遂了她的愿就成。”
明湘道:“若是父亲回来,被万人唾骂……”
“百步之后,父亲定有后招,嫂嫂不必忧心。”
经宋挽一番开解,明湘终是放宽了心。她拉着宋挽的手,呢喃道:“我心中害怕。”
自父亲去到涑河,宋扶的反应便十分不寻常,他常常站在父亲书房外许久许久,那副模样就好似在缅怀昔日景象一般。
她心中知晓定是父亲临行前交代过什么,可每每看着宋扶那模样,她便不知该如何劝慰。
明湘担心又怕,可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也不能问。
宋挽拍了拍明湘的手,柔声道:“不必害怕,涑河有商老大人同父亲在,府中有阿兄在,我们什么都不必怕。”
“我知晓了。”
拍了拍明湘,宋挽笑道:“母亲为摇儿选中了哪一户人家,让她这般焦急?”
“挽儿可知晓李国公之后的齐家?”
宋挽眨了眨眸子:“娶了忠靖郡王府庶出小姐的齐家?”
“正是。”
“母亲为宋摇选了齐府嫡五孙齐肃伦。”
“既然挽儿知晓,也该知道他家是个什么光景。”
宋挽眉头微皱:“齐府虽是贵族出身,但多代未出佳子弟,如今已只剩个空壳架子在,早便不成了。”
“且……”
宋挽微微一顿:“我同齐府嫡长孙媳还有些渊源。”
“往日闺中时候,我二人曾见过几次,早先在城阳侯府,我曾为府中二爷相看过亲事,这齐府送了帖子来,被我推拒了。”
明湘瞪大了眼:“这……该不会那齐府将此事铭记在心,生了什么歪意?”
宋挽摇头:“应当不会,这两府相看不成的人家太多了,若因着这点子小事,便记恨到要娶其姐妹回府,实在匪夷所思了些。”
“挽儿说得有理。”
明湘道:“城阳侯府庶出都不会考虑的人家,母亲却是上赶着要做亲,也不知她究竟为了什么。且眼下这时节齐府能有所回应,可见不是个行事稳妥的。”
“我倒是知晓为何。”
宋夫人此人宋挽对她还算了解,若说害人之心她是没有的,只是从不知何为深谋远虑。
她向来只瞧着脚尖前一两寸的地方,选了齐府,怕是因为只听了个李国公之后,且又是嫡出可让宋摇不至于被宋拈压一头,便应承了下来。
“她一向偏爱宋摇,应是不想宋摇日后在宋拈面前无端矮一截,又或许是因宋摇闹得她没了办法,这方草草下了决定。”
“她不会不知齐府境况,可仍一意孤行,可见是一心只想要个门第高的。”
而眼下宋府名声不好,她这婚事又催得急切,也只能选上这一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了。
姑嫂二人齐齐叹息,一时不知该为谁感叹一句可惜。
“既如此,那我便不再拦着母亲了,摇儿的婚事便随她做主吧。”
宋挽无奈点头。
无论是宋夫人还是宋摇,都是那等悬崖上越拉越跳之人,你若松手说不得她反倒生了胆怯心。
可一旦她们开始大加阻拦,那必要闹出些蠢事来的。
宋挽叹息:“都随她吧,生死有命,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