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为江行简积攒功德,后江行简回府,她也只念着过寻常生活。
却哪想世事无常,她同沈千聿有了今日。
“夫君不知,其实荒山那日后,我便……”
“什么,挽儿便什么?”
沈千聿心急追问,宋挽却是笑而不答。
“挽儿可是那时便中意我了?我便知晓。”
沈千聿轻哼一声:“虽那时我借了吉荣身份,但我几次三番都瞧出挽儿对我有了情意,如今想来的确未曾看错。”
他半仰着头好似一副得意之态,可眸中狂喜同无法控制的颤栗,令宋挽知晓他是多么开心。
宋挽捧着沈千聿的脖颈,轻轻吻在他喉间。
男人没了言语,抱着怀中人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宋挽轻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子,便听男人带着略微哽咽的声音道:“挽儿……”
沈千聿低声喃喃:“我之一生,从未想过会有人爱慕于我,钟情于我。”
“怎么会,挽儿爱慕夫君,亦钟情夫君。”
宋挽眼中露出三分心疼之色,却是不愿让他瞧见。
他贵为一国之主却护她护得小心翼翼,爱得如履薄冰,宋挽不忍见他如此,亦不愿他妄自菲薄。
她知晓有些事,有些话该如何说可解他心结,所以宋挽愿小心宠着他,爱着他。
“未见殿下之前,挽儿便觉太子令人敬崇,见过‘吉荣’后,挽儿又觉太子身边的人如此恣意潇洒,太子定然也是个旷达磊落之人。”
“可我同夫君所扮的吉荣相处久了,又觉这世上再无比吉荣更好的人了。”
“那日夫君将我自城阳侯府的马车救下,挽儿便觉夫君是这世上最英伟的男子,无人可及。”
“我想,大概那一日夫君便在挽儿心上落了痕迹。”
沈千聿红着眼,强忍哽咽:“原来挽儿那般早便看出我的好……”
“嗯,挽儿很早便看见了夫君的好,在挽儿心中,夫君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日后也会是这世上最好的夫婿,更会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
沈千聿仰起头,许久不曾言语。
无人知晓曾几何时,他也曾困于心魔多年。
在南庆的无数个日夜,他曾不停问询是否因他不够机灵,不够惹人喜爱才会被父皇送去别国为质。
在被秦娆折磨、被秦湛羞辱之时,沈千聿也曾无数次想过是否因他无奇才异能、亦或无伐谋善断之智,才会沦落至如斯境地。
回到东宁他不得不忍辱偷生,跪拜段宜亭唤一阉人为父时,他曾想过,或许他之一生便要如此奴颜媚骨,永远在阴沟中苟活求片刻喘息。
他从未想过今生会有人爱他、敬他,也未想过会有人如挽儿这般为他生儿育女,与他执手偕老。
所以他在发觉自己对宋挽有情后,便一直小心求她疼爱自己。
大概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每一次她主动走近他身边,她的每一次主动拥抱、抚触、亲吻,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挽儿……”
“我在。”
沈千聿低下头,男儿热泪顺着面颊而落。
他说挽儿,你要好好爱我,好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