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因子

    不过，就算不愿意留下来，又怎么回去呢？

    想到这里，洛霓裳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便脱口而出问姜彩晴道：

    “那个所谓的秘术，到底是什么呢？”

    姜彩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管你是否接受这个身份，巫女一脉，天生就拥有秘术的遗传，只不过打开秘术之门，还需要专门的修炼。”

    “那怎么训练呢？” 洛霓裳此时真的对这种能力十分感兴趣了，甚至迫切的想体验它。

    “闭上眼，跟随我心，记住，心不动，你不动。”姜彩晴道，随着她的话音，一种奇异的氛围开始包裹住洛霓裳，令她不知不觉的合上眼睛，继而不知身在何方。一种奇异的体验，是她上辈子做地球人时灵魂从未体验过的。

    在一片虚空中，也就是瞬息之间，十方界整个显现在她眼前。她可以毫不费力的就看清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段时间，她仿若在十方界整个时间长河里游走，目之所望，十方界百年间所有的事件形制都在她眼前全息展现，包括沧澜皇室进入十方界的过程。如此丰富，博大，又清晰精微，无所不知，无所不包，小至微尘，大到无限，都在她的感知之中。

    这种丰富的体验令洛霓裳整个灵魂仿佛静止了，又仿佛整个人已经不存在，化为了无形的一个微粒，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喜悦充溢，喜悦安宁无边无沿，直到姜彩晴的声音在另一个境内唤醒她。

    姜彩晴手搭在洛霓裳的额上，眼含微笑，点了点头。

    洛霓裳感到一股能量的输入，那能量绵绵不绝，却十分温暖，带着绵绵爱意，在自己体内游走，忽然，姜彩晴猛然抽回了手，问洛霓裳道：

    “那是什么？”

    洛霓裳正感到神清气爽，脑仁顶端却忽然像被泼了碗热油般难受。她抱头倒地，这种感觉就像刚刚被南辰圣女移植记忆时的感觉，洛霓裳还记得它。

    “是她？”

    姜彩晴像感知到了什么，猛然警觉起来，望着洛霓裳目露沉思，从她的表情，洛霓裳感到自己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不觉有些惊心。

    南辰圣女留在洛霓裳脑子里的，不止记忆，还有别的东西，像定时炸弹一般随时会爆炸的东西。

    姜彩晴沉吟了一会儿，又一次将手搭在洛霓裳额上，洛霓裳就感到一部心法的口诀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己体内，而姜彩晴的声音飘渺悠远地在自己耳边嘱咐着：“往后再有此情况，即诵心法可缓……”那声音越来越淡，最终渺不可追，洛霓裳想去追寻，却只觉得身体沉重，须臾之间，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而她的便宜姨母姜然，正一脸忧心的站在床前。

    见洛霓裳醒来，姜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走上前来观察了观察她，道：“感觉怎么样？昨晚入境之后，一直无法将你唤醒，是我不对，太心急了，秘术的练习，看来不能操之过急，这两天你都休息吧！”姜然口中虽这么说，一丝失望还是一闪而过。

    “小姨，我看到娘了。” 洛霓裳却直接道。

    “你娘？不会吧，你娘她已经……”姜然说着，忽然顿住了，猛然搬住洛霓裳的肩膀：“你在境中看到你娘了，你会通灵了？”

    洛霓裳只好点点头：“应该是吧，娘说之前你有次问卜时，请上身的人就是她，所以她才会在你的意境中出现，也可以顺便来教导我。”

    “那秘术？”

    “我娘已经教我练过了，还教给了我一部心咒，姨母，下次有人来问卜，我能不能试炼一下，看看学的通不通？” 洛霓裳有些跃跃欲试的道。

    姜然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事实，末了她长出一口气，伸手按住洛霓裳的肩：

    “好孩子，这下我放心了，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如此也该满意了。”说完，她缓缓转身，脚步略显苍老迟钝的慢慢走出房间，仿佛一个将要谢幕的人，慢慢的走下穹庐下的舞台。

    洛霓裳愣在那里，心里不知怎么的，觉有点不是滋味儿。

    后阁之中，姜琉璃坐在房内，她的对面有一把雪白的镜子，那镜子竟不反映她的脸，而是一片白气，透着一股诡异。

    擎着镜子的一人满面严肃，正说：

    “如此，下任姜宗主，不可能是你了。”

    这是镜师，通过观照雪镜，府中的一切动静已被他所知，此时跟姜琉璃汇报情况。

    姜琉璃满面怒气的坐着，久久不做声，忽然抓起一只茶碗，就要摔在地上。

    持镜人抓住她手腕：“发脾气有什么用，不铲除姓洛的，你这辈子永远没地位！”

    姜琉璃仰着头，皓腕凝雪，惨白的面皮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