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传递的同时,怀泽已经将火烧之事告示各县,由各县集中组织,避免引发火灾,毕竟现在要是发生火灾,连救火的水都没有,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郑以芳做了这么多年官,也是经历过蝗灾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火烧的法子,和他一样,百姓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法子可信吗,毕竟烧的是他们的田地,若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怀泽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让衙役们张贴告示的同时,把蝗虫遗子的图也一并贴出去。
百姓识字率不高,但看图绝对能看懂,一时间恍然大悟,再加上知道是怀泽下的命令,立马和衙役们表示,他们都听知州大人的,知州大人让烧他们就烧。
一连半个多月,秦州境内火光冲天,不知情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周围的府县都知道了秦州正在火烧的事情,他们初时还以为秦州的人被蝗虫闹得魔怔了,但听说是知州亲自下的令,便开始思量起来。
他们都是亲眼见到秦州一点点变好的,自然知道这些多半是秦州知州的功劳,既然秦州知州要烧,那定然也有些道理,虽然他们没得到衙门的指令,但周边不少百姓也开始偷偷摸摸烧起来。
秦州火烧这事最后还是传到了京城,苏尚书赶紧着人去查,终于发现了怀泽刚刚递上来的奏章。
苏尚书自知怀泽不是莽撞之人,看到那张蝗虫遗子图便明白了大半,他又把屯田司的郎中叫过来研究了半天,确定火烧对下一茬粮食播种没有害处之后,便直接把奏章递了上去。
事关蝗灾,奏章刚送上去就到了御前,已过而立之年的皇上,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如今还未到晌午,他便已经昏昏欲睡。
许竟多次劝过,若是身子不适,便让大皇子监国,可他怎能不知道许竟的用意,权力只有握在手里才安心,所以他即便已经非常困倦,依旧强忍着困意处理奏章,自然也没什么效率可言。
这种蝗灾的献策他早看过无数个,只是匆匆扫了两眼,若不是看到了落款的“秦州知州闻怀泽”几个字,这份奏章怕是就要和其他奏章一样,被扔在一边了。
皇上打量着手中的奏章,里面没什么吹捧他的话,例行问过安之后便点入正题,尤其是那幅蝗虫遗子图,画得更是清晰明了。
“闻怀泽,这个闻怀泽竟然还没死心。”
皇上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奏章,片刻后如发狂般把奏章撕得粉碎,把纸片扔进炭盆,火焰瞬间吞噬了纸片,最后只留下些许灰烬。
“以后这样的奏章不准再呈上来,平白污了朕的眼睛。”
等怀泽收到常平的书信,得知批复的时候丝毫不感觉意外,当今皇上刚愎自用,偏偏又没什么本事,当初他因着甘薯一事贬了自己,如今又怎会再采纳自己的奏章。
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因着这回秦州火烧的高调举动,从秦州百姓口中知道了蝗虫遗子的存在后,已经有不少府县在摸索火烧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