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眼一看,就见刘知县苦笑一声,道:“不瞒你说,本县要走了,这个郎大宁虽然家世一般,可有一个远房的表舅在督查院,所以你的明白?”
哦,明白明白,离任交割有人照应,交换利益,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公孙剑苦笑一声,心里叹道,看来以后这郎大宁还不好得罪了。不过转念一想,哼,有理走遍天下,姥姥。
跑了一趟县衙,得了两个铺子,杂树林的旧地,公孙剑拍着手里的地契,呵呵直笑,这让老宅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转过县衙一侧,拐到了大牢这里。看门的牢子一见,连忙上来请见,不过说话却带着哭腔,公孙剑大奇,干这这么有油水的差事,怎么和死了老娘一般。
那守门的牢子抹了吧眼泪,说道:“四爷,自打你走了,牢头换了人,再也没有以前的快乐了,每天不是打就是骂,比那些囚犯也不差,唉。”
牢子委屈极了,公孙剑叹口气,汪延年都吃了憋,这林主事和他外甥还没换,看来刘知县是铁了心不管事了,就等着升迁走人呢。
“唉,起来吧,牢里都好吧,美丽还在么?我那俩大爷和大哥还活着么?”
“都在呢,美丽又嫁了个屠户过得美着呢,公孙大爷公孙二爷和公孙少爷,如今在牢里每天轮番骂,隔三差五就挨顿鞭子,过得实在是凄苦,也没个人来探望,都痩脱形了。”
公孙剑一听就火大了,不过却没有发作,人没事就好,吃亏受罪那也是自找的,老公孙家这三人不受些苦,是不会长记性的。
“行了,开门,我要提人。”
公孙剑掏出结案文书来,牢子恭敬接了看了一眼,连忙开了牢门。
三人穿过夹道,进了牢院,就见阳面墙根下立着个木头架子,上头绑着几个囚犯,老大的太阳晒得几人奄奄一息,公孙剑拿眼一瞧,正是城南句氏三虎,老大的太阳晒的,早没了人样。
真够狠得啊,嘿嘿。公孙四爷对着林牢头有些佩服起来,当初他坑了自己一把,不过就冲把句式三虎收拾成这个模样,就不与他计较了,放他一马了。
牢子拿着文书进了地牢,公孙剑和方同渐站在院中等了一会,就见牢门大开,从里头出来好几个皂吏,手上全都油渍抹腻的,有的嘴里还叼着鸡腿,打头的正是铁面无私林牢头。
这林牢头是刑房林主事的亲外甥,这大牢就和他家后院一般,瞪着两个血红的双眼拿着结案文书里外里看了一遍,又抬头瞧了瞧公孙剑,抬手就将文书扔了出去。
“没有刑房批条,不算。”
嗯?公孙剑脸黑了下来,文书上县令大印,刑房签押一应倶全,要的什么批条?方同渐在旁轻声笑道:“师兄,这是要好处呢。”
公孙剑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娘的,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刚还想放他一马,看来是不用了。
“林大人,从来就是文书,哪来的批条?”
“大人,哈哈他叫我大人。”
林牢头指着公孙剑连连拍大腿,两旁的皂吏们大笑了起来,直觉得头一次见这么套近乎的,分外有趣。等笑的够够的,林牢头深吸一口气,道:“冲你叫我一声大人,公孙小四今儿我给你个面子,批条免了,拿一百两出来做个酒席,人你提走。”
一百两,好大的口气,公孙剑点点头,笑道:“我要是不呢?”
“嘿,大牢有大牢的规矩,没有批条给我滚蛋。”
说着话,林牢头一指句式三虎,让人把他们放下来押回牢里,把公孙守道三人提出来挂上去。几个皂吏答应一声上前解下绳子,将句式三虎拖了回去。
“好,要批条是吧。”
“不错,我告诉你公孙小四,别以为县尊大老爷请你吃了顿饭,孙黑手让你告发破家,你就了不起了,旁人觉得你本事大,哼哼,你算个屁,这卞州一亩三分地,你还是这个。”
林牢头拿小拇指比了比,公孙剑苦笑点点头,道:“林大人说的对。”
正这个时候,公孙守道三人被拉了出来,一个个绑到了木架子上,公孙守正忽然瞧见了公孙剑,立时扯着嗓子嚎叫了起来:“老四啊,救命呦,再晒就干了。”
“嘿,给老子闭嘴。”皂吏们挥手鞭子抽了上去,三人哇哇惨叫。
“好,一百两给你,放人。”
公孙剑吓了一跳,可别真抽坏了,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来,扔给了他,林牢头一看哈哈大笑,道:“早这么着多好,来呀放人。”
皂吏们上前把公孙守道三人放了下来,公孙守正哀嚎不止,公孙守道却恶狠狠的盯着林牢头叫道:“老四,告他,我要见县尊大老爷去告他。”
公孙剑摆摆手,喝道:“别说了,能不能走,先去外头衙门口等着。”
“老四,你不帮自家人?”
公孙望亭急眼,牢子心思活泛一看公孙小四要发飙了,连忙上前劝解赶紧走吧,先出去再说,扶一个推一个将三人哄出了大牢。
林牢头见他不走,双眼一眯喝道:“怎么着,想出气?”
公孙剑头也不会,见三人到了衙门口,便笑道:“提人的事办完了,该说说你藐视上官的罪过了,来呀,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