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舅舅家倒是能送来点应急的款子,可凯嘉鲁埃家族素来也以清贫著称,你指望多少也不现实。
她来前,哥哥的精神都快崩溃了,因为那旅馆老板的女儿是全鲁昂驰名的丑,雷米萨泪流满面,委顿在铺着草垫的椅子上,颤巍巍地举起把手枪,三番五次,都准备饮弹自尽,要不是艾米莉见到他根本没装弹丸,就得信以为真了。
最终,艾米莉.德.拉夫托只能就范。
“科尔贝那边不用着急......我和梅的结婚启事,已在鲁昂大教堂墙上张贴七天,再过三天就是正式的日子,欢迎您光临,梅说她非常希望您能来参加,最好您能答允当伴娘。”
“那将是我的荣幸,艾米莉!”梅搂住未婚夫的肩膀,笑得特别开心。
“只要能得到你们的帮助,什么都好商量。”艾米莉眼神都有点木然了,然后她重新系好帽子,披上开司披肩,走下楼梯。
虽然菲利克斯表面话语说得比较轻松,但他的那根心弦却绷得很紧。
一来先前索取嫁妆的事,他明白已和岳父闹翻了,但责任在老霍尔克自己身上,他活该,凭什么梅嫁给我就得砍去一半的嫁妆?
二来既然管家科尔贝对妙逸庄园动手,足见他也已晓得,先前暗中扶持艾米莉的人,应该是我。
现在菲利克斯掌握的资产,大部分已投入到“Fac”织布工厂啦,但是——他先前去巴黎绕了圈,得到许多棉花商和银行家青睐,在加上朱斯蒂娜和拉利夫人的极力游说,居然募集到了一百三十万里弗尔,用于原棉种植园的投资,而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对自己也不错,还从王后那里搞来了二十五万里弗尔的“王室无息贷款”,是对新王家广场的支持,虽说贴现后只能拿到十八万里弗尔的现金(法国王室发行的票券,因为财政困难贬值得厉害),但在而今情况下,这份支持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很难能可贵,暖了菲利克斯的心。
“那就打擂台好了,我奉陪到底!”菲利克斯默默地想到。
鲁昂城郊区的埃内蒙修道院,在傍晚时分响起了洪亮的钟声,连续响了多少次后,几名穿着黑色丧服的男子抬着件朴素的棺椁,走到了墓园当中,那里有个被挖掘好的土坑,并且横着块石碑。
他们是城中的木材行会,并替一位死掉的师傅送葬,行会的大善主多玛.雅尔丹是个满脸麻子的人物,他刚刚发表了篇赞颂死者的悼词,称死者终生保持了近乎贞洁的贫苦,培养了数不清的学徒,大部分成为鲁昂木工行业的中坚,在行会里他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无论是其他师傅还是学徒们。
这片墓园,也是木业行会专用的,大部分行会成员在去世后都会葬于此处。
栅栏外,妙逸庄园的前管家科尔贝,还有他的狗腿子裴洛,始终就在那里,像幽灵般无悲无喜地看完了整场葬礼。
“你说你还想要联络鲁昂的丝织行会?”
“是的,最近某些人的工场搞得太过分。”科尔贝的话语,有明显的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