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黎思雨拉住了:“不用你送,我可以自己上去。我们之间还没到那一步呢。”
“哪一步?”
黎思雨红着脸:“就是那一步,你知道的,我是个正经人,很正经的人……比你正经多了,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谈恋爱,快三十岁了,头一次碰感情,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个多坏的人,居然第一次谈恋爱就碰上了你这种浪子,这就好比打游戏,新手村就是地狱难度……”
“你是第一次恋爱?”
黎思雨点头,打开了车门,晚风涌进车里吹散了些许酒气:“是啊,你不是第一个这么惊讶的人,我的朋友们也不相信我没有谈过恋爱,你说我长得是像有很多感情经历的吗?”
“不像。”
黎思雨摇摇晃晃的下车,周木忙是跟上,一把搂住了她:“我就送你到家门口,我和你保证,我不进去。”
黎思雨点了下头:“我二十三岁那年,我妈就开始和我念叨,说人这一辈子呀,就得找个伴,早找是找,晚找也是找。我就不同意她这种守旧的迂腐观点,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又能怎么样?老了,我就去住养老院,死了,我就把我的遗体捐了,为医疗事业做贡献,有什么可怕的?”
“你的想法很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我本来确实打算这么做,可是我爸妈实在是太烦了。他们天天念叨,见面念叨,不见面也念叨……就好像如果我不结婚就是大不孝,但我这人又很奇怪,我就是没出息的离不开家,我一段时间见不到我妈,我就想她……周先生,周木,你会不会想妈妈?”
周木忙着抓着她的手按电梯,随便敷衍了一句:“会想。”
谁知,黎思雨居然挣扎着站直,指着他:“妈宝男!我就知道,你这么着急结婚,肯定有问题!”
周木哭笑不得,忙是继续搂住她:“我没问题,也不是妈宝男,我肯定听老婆的话。”
黎思雨哼了一声:“承诺谁不会?我有个朋友,她就嫁了个妈宝男,那男的成天他妈妈说这个,说那个……就连去买个菜,纠结买长茄子还是圆茄子,他都要问问他妈的意见。他那个妈也是个多事的婆婆,三天两头往他们家跑,可烦了。”
周木好不容易成功按好了电梯:“你放心,我妈不仅不多事,她还怕我们拿事找她,真的。”
黎思雨点头:“这一点,我信。你爸妈和我爸妈是老朋友了,我爸妈是不会害我的。”
周木叹了口气,又再次把头朝下要栽倒的黎思雨捞了起来。
黎思雨冲他嘿嘿笑笑,放心的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向了他。
两人走进电梯,电梯一路向上,终于算是到了黎思雨家。
他拽着黎思雨的手用指纹解了门锁,门开了,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他打开玄关处的灯,暂且把她安置在了摆在门口的换鞋凳上,黎思雨垂着头,像是又要睡着了似的。
周木晃了晃她,她只稍抬了抬头,又闭上了眼睛。
周木没办法,只好蹲下给她脱了鞋。
“思雨,咱们先说好,我现在的行为纯是乐于助人,我绝对没有趁你之危,占你便宜!你要是听见了,就点点头。”
黎思雨点了下头。
周木起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她的卧室,他把黎思雨放在床上,打开了台灯,很是费劲儿的帮她脱下了风衣外套,然后心无杂念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她睡得舒服了,周木松了口气,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黎思雨泛红的脸颊,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
他勾了勾唇角,想起她说的那句自己是初恋,周木突然莫名的心生愧疚,过往追求享乐的那些荒唐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突然理解了裴景淮说的那句“你和她之间的天平本来就不在同一高度上”。
原来真的喜欢一个人,真的想和一个人有长长久久的未来,是真的会自卑。
这种感觉,和他上次想要结婚时不一样,那时,他只是想将一个有趣的人留在身边,而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场婚姻。
而现在他是为了一场婚姻,要留一个人在身边,他认为黎思雨就是那个对的人。
不仅是因为他们合适,更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有一个人能吸引他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他的眼里心里只装着她,这种感情不掺杂欲望,只是单纯的能见到她和她待在一起,他就会忍不住微笑,忍不住开心,忍不住想要去爱。
周木轻轻帮她归拢了一下头发,俯身近乎虔诚的在她额上落下了一吻……
黎思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觉自己头昏脑胀,昨晚的事,她记得一个大概,记得是周木把她送回来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还好只是脱了外套。她揉了把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起身下床,光着脚走进了卫生间,等她洗完澡换好衣服,一推开门就闻到了炖汤的香味,她探头朝厨房望去,只见周木正系着围裙,拿着汤勺站在炉灶前。
他的白衬衫有些发皱,似乎一夜未归。
黎思雨走近,清了清嗓子,周木回头冲她笑笑:“醒啦,喝杯水,坐会儿,等汤煲好了,我给你煮碗鸡汤面。”
黎思雨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你昨晚……没回家?”
周木嗯了一声:“我怕我走了,你要是难受起来,连个能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所以借了你家的沙发睡了一晚。你别说,你家的沙发还挺软的,什么牌子的?回头等咱们搬新家了,也买一套。”
“定制的。”
“哦,那也没事儿,再定一套。”
周木关小了火,他从碗柜里拿了只小碗,盛了碗汤,小心翼翼的端到黎思雨面前的桌上:“先喝点儿,胃里暖和。”
黎思雨瞧着碗里的汤,问了句:“你以前谈恋爱,也是这么谈的?”
“你觉得可能吗?我堂堂落云楼的大老板,除了我的未婚妻,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