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心中却当她是谢晏晏,她此刻的温柔强大和他初遇时完全不同,他记得她清冷淡然,说几句话就开始不耐烦,又擅长演戏,在谢皇后面前做出那一副乖巧的模样,到底那一副模样,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不管她是什么模样,此刻是在他祁欢的梦中,他可以把她揽入怀中,可以对她倾诉衷肠,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他看着她没有涂唇脂依旧娇艳欲滴的唇,没再犹豫,一手扣住她的头,抚摸着她柔润的长发。
就如同孟裳一般坚定的吻了下去,以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吮吸她的美好和不安,她迎合着,哪怕自己几乎无法喘息,依然接纳着他愈加狂野的索取。
天色渐黯,屋檐上的琉璃辟邪兽久经风霜亦不曾改变,似乎还能守护这座皇宫到天荒地老,可宫室里的君妃,却似来日无多。
良辰逢美景,万事转头空。
灯火重重中,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内室,将她狠狠压在床榻上,然后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耳垂上,好像不用力触碰她,她就随时会消失一般。
祁欢一阵神思慌乱,可是他很快投入进了角色,美人的眼波软成出岫的云烟,也似秋水一泓。
他攥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叫他整个人都烫了起来,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祁欢,他支着手臂,看着她因动情而红霞满面的模样,像个妖媚娇柔的妖精,她毫无抗拒,反而伸出玉臂,不轻不重的揉磨着他。
他一把将她四处点火作乱的小手压在两侧,问出了祁欢想问的一句话,“可以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竟然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良夜又逢末世人,珍惜今宵记得我。
又一阵烟雾腾起,宫殿,锦绣之中的晏晏,都消失不见。
一阵琴音又响起,充满了金戈之气,又悲壮凄凉。
祁欢再一睁眼,他竟然身披战甲,胯下战马,正在城门处领兵厮杀。
到处是尸山血海,原本青色的草地变成褐色,城墙上燃起簇簇火舌,好像要吞噬一切。
玄衣铠甲的军队高高的竖着大荒的旗帜,黑云一般裹挟着朔风,压倒似的在红色铠甲的大梁军队里碾压。
他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那些喊杀声似乎弱了下来,只剩下他胸口剧烈的心跳。
他银色的战甲已经有几处焦黑,肩头上还有一处冒着发黑鲜血的伤处。
孟裳突然捂住腹部,只觉得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传了过来,觉得呼吸愈发不能顺畅,身上冷汗淋漓,湿透了里衣。
接下来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拿下捂嘴的白帕,上面已经被血染红了一般。他呆了呆,自知自己病况不妙,又兼中了毒箭,只怕。。。。
他慌乱的仰头,看见城墙之上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关切的注视着她。
祁欢感到孟裳的心中被悲愤和不甘所淹没,所有的内忧外患,逼迫与反抗,当真是时不我与,乌江别抱吗?
他仰着头想对她喊话,想要叫人护着她走,哪怕给她一匹马,叫她速速离去,可是终究用尽力气,却跌落马下,就此身亡。
大荒成王,也就是祁欢的亲爹祁高帜纵马而来,一刀砍下了孟裳的头颅,耀武扬威的拎在手上。
“陛下!”耳边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祁欢倒在地上,看着城楼上面正站着目光沉痛的绿珠。
“美人,那大梁的昏君如今成了寡人刀下的亡魂,哪里配有你这样的美人相伴?你若是从了寡人,金尊玉贵,皇后也给你做得!”祁高帜志在必得的向绿珠喊话。
而绿珠站在楼上,即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恐惧害怕,只是抬头看看被浓烟与烈火染红的天空,良久她轻笑一声,“今生来世,绿珠相陪。”
一代美人,纵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