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小院,树下。
楚诗玄抓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点心随意丢进嘴里,咀嚼着鼓起腮帮子上下打量着对面静坐之人,微微歪嘴,暗自纳闷。
青妈妈难得正经啊!
要催款?
不对,催款的话以他那德性不嘚瑟就不错了,怎会如此,静谧祥和;
(呕---)
要销账?
艾玛,这事怎么可能!
风着了海干了,小强大军攻陷寒山了,鸡界革命改公的下蛋了,青扒皮也不会手软啊。
有新人了?
啧啧,这个好啊;新人嘛,身娇体软易推倒,关键是还未被这诡异的氛围所荼毒,一定还是一个乖巧正直心底纯良的好公民!自从她来了后就没再有过新人,一天师姐瘾都没得过!
还是.....
这小青青又怀念被坑的滋味?
对面的矜子青看着她越来越猥琐的微妙表情和诡异眼神,眼皮微抖;
这丫头,又在诽谤本叔!
他便也不再卖关子,抬手随意扫落桌上枯叶,欲言又止的轻声问道:
“想家吗?”
那正准备再次伸向桌上点心的白嫩爪子一滞,触电般微微蜷缩;楚诗玄呆呆僵持着身子,一动不动,任耳边碎发迷了眼,静如石樽;唯有眼角瞬间腾升的晶亮昭示她不平静的内心。
家。
家!
每次听到这个字,她便会不自主的心神颤动。
自打出生那日,她貌似,还没有,回过家。
甚至连家在哪里,都未可知。
能不想吗?
虽然养父母二人待她很好,但终归差了血缘之情,少了属于她的,家的温暖。
家,是她的根。
还没抱过妈妈,还没亲过爸爸,还没仗着爷爷奶奶溺爱干坏事,还没腻着外公外婆做香甜的点心,还没窝在姑姑姨姨怀里假哭着蹭鼻涕,还没在伯伯舅舅的工作文件上画小人......
那么多事情都还没做,她就已经六岁了。
六岁了,连都有哪些亲人还未可知。
六岁了,他们若是偶然遇见,他们,还会认出她吗?
每次想起,她心里总是莫名的酸楚,那种心底的空虚,似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儿;朦胧中模糊的笑脸,却也怎都看不清晰。
她好想,真的好想,回家。
可妖夜说的没错,当年自己差点命丧黄泉非是偶然;如今依旧年幼的她,对于那出手之人,仍是毫无抵抗之力;害她之人未清,暗中之手未明,她这个早以‘死去’之人,该以何种身份,回到家人身边。
况且,她如今唯一的线索,不过是出生一天内,迷迷糊糊听到的楚姓。
若是知晓自己会被掳走,无论如何她也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仔细记住家人的模样。
看着小人儿阴晴变幻的脸,矜子青得知她又一次钻了牛角尖,却也无法,只因那人的吩咐,他也不可透露一丝小人儿的身世线索。
轻叹一声,矜子青扯开微涩眼角,清脆敲击桌面拉回小人儿心绪,缓缓开口:“你们可以离村了。”
楚诗玄面无表情霍然抬头,眸中划过一丝希望之火:“离村,和想家,有何关系?”
矜子青默。
这个......不好说啊.......
良久,他双肩微耸,挑起眼皮极度不负责任地开口道:“你就当......那句话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接下来的话临时想的引子好了。”
楚诗玄愣住,怒目圆张。(未完待续)